“怎么了?” “没事。” 孟苒哦了一声,没说话。 “论文写完了?”他问她。 “恩,刚传给导师。” “快毕业了吧。” “快了。” “以后想去哪儿?”他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其实也并无他意,只是随口问问,却又像随了自己的心一样,“你可以不回答。” 孟苒抿了抿唇,轻叹一声:“我也不知道。” 好像北京之后再无她的家,母亲那里可以,多伦多也可以,巴黎也可以,米兰也可以,好像哪里都可以,但又哪里都不是她的归宿。 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飘浮的瓶子,没有定所,随着风随着雨四处飘泊。 没人继续这个话题,多少有些感伤,安静的空间,突然有些窒息。 低沉的气氛中,压抑着彼此的情绪。 但也只能这样压抑着,不敢触碰不敢爆破。 两人目光交汇,谁也不开口,孟苒微微勾起唇角,厉少南完全明了,那里的苦涩。 他起身,长臂揽过她的肩,把人带进怀里。 他轻拥着她,她的头贴着他的胸口,碎发轻拂他的下颚,他低声道:“对不起。” 孟苒紧抿着唇,想要挤出一丝微笑,却发觉不在他的目光注视之下,做这样的动作,太难。 她摇了摇头,喉咙堵得难受,发不出一丝声音。 *** 莫斯科的戏份杀青,剧组次日转香港,剧组组趴她没去,而是在家收拾东西。 厉少南回来比较早,他的东西王白石大致收拾过了,简单的收整细碎的物品。 吃过晚饭,孟苒上楼冲了个澡,下来时王白石正在打电话,她笑笑指了指西北角的门,王白石点点头。 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晚上最后一次,也许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再到这里来。 孟苒内心不舍,这里有太多回忆,一辈子只能埋藏在心底的回忆。 她推开门往里走,下了楼梯旋转台就感觉到里面有亮光。 她心下了然,应该是厉少南在里面。 她轻声走了过去,厉少南正站在梯子上整理酒窖里的酒。 听到她的脚步声,低头看她。 “我下来看看。” 厉少南没开口,而是回手在顶端的酒架上挑出一瓶酒,然后下了两个梯位,递给她。 孟苒接了过来,厉少南下来后把木梯放到角落里。 “这是你的私藏?”孟苒举了举手里的酒,这么好的酒这么久的年份,可见爱酒之人的那份心。 厉少南冲她笑笑,上前接过她手里的酒,开了酒又拿过两个杯子过来。 孟苒接过杯子,厉少南把酒倒上,暗红色的液体沿着杯壁倾斜而注。 “真舍得。”孟苒开他玩笑,这一瓶酒怎么也要六位数,她是舍不得买,即使买了也是收藏舍不得喝。 厉少南把酒放到旁边的小矮桌上,自己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浅尝着杯子里的酒,目光望着昏暗的酒窖,整齐排列的酒架,酒架上陈列着不同品类的上等好酒,最后,目光在她白皙的小脸上停住。 目光相撞,孟苒不自然的低下头,喝了一小口的,在酒窖里穿过整齐排列的酒窖,纤细的手指轻轻滑过上面,仿佛在触摸着属于她的回忆。 孟苒转回来时,在他旁边坐下。 厉少南把酒给她倒上,然后,碰了下杯。 清脆的玻璃响音在耳边回绕,酒窖里本就拢音,这一声,便回响多次绕耳不绝。 孟苒轻笑了下,“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也没变。” “只多了些酒而已,你发觉不到的。” “你回来过?”她看向他。 “恩。”厉少南点点头,“回来过一次,从司楷那弄了点酒。” 这里她很喜欢,风情十足的莫斯科,那皑皑白雪像洁白的天使,赋予世界干净纯白的外衣,除了寒冷之外总会给她带来更多的欢快。 冬日里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鹅毛般的雪片片飘落,纯洁的世界里,仿佛能掩盖一切灰暗。 所以,她喜欢雪。 她十几岁时便知道父母分居是不对的,但是两个人都说顾着自己的事业,且父亲外面偶尔会冒出些桃色新闻,她问母亲为什么不在意,母亲说,那个圈子里都是灰暗得没有颜色的世界,逢场作戏而已,不必当真。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