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穿着黑色运动外套的男生朝这边走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大袋子。 宋颂马上放下车窗,朝他招手:“这边。” 单凛绕到副驾驶边,车窗已经落下,他弯下腰,问道:“多少钱?” “十六。” 单凛把钱付了,宋颂笑眯眯地跟司机师傅道了谢。 司机师傅调侃道:“小姑娘,见男朋友也别那么急,这大冷天的,衣服还是要穿好。” 宋颂一愣,忙解释:“不是男朋友。” 她立马下车,单凛单手插着裤袋,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听到没。 她紧紧抱着手臂走到他面前,刚靠近,他突然皱起眉:“你喝酒了?” 宋颂怔了怔,低头闻了闻:“有味道吗?还好啊。” 单凛依然皱着眉,可看着她红得不太正常的脸,还有冻得发红的鼻尖,还是先把袋子递过去。 宋颂赶紧拿出里头的衣服,是一件很厚很长的白色羽绒服,她快要被冻哭了,迫不及待地穿上。 他的衣服很大,袖子长出好大一截,下身也几乎拖到脚踝,但当她整个人被厚厚的羽绒包裹住,整张脸都能埋在衣服里,鼻尖似乎还闻到衣服上淡淡的冷冽气息时,心脏一下比一下有力地撞击着胸腔,全身的血液都在加速循环,散光的热量一点点地重新充盈到身体里。 本城的跨年烟花盛典将在夜晚23点50分开始,好的位置是要收门票的,他们临时起意来,只能站在外围,能看到多少火花,全碰运气了。 外围的人也聚了不少,大多数是情侣,也有些学生样的三五一群凑在一起。宋颂凭借着摄影的经验,找了个位置,算是满意道:“就这吧,看过去角度不错,可惜了,应该带只相机出来。” “先把衣服带上再说。” 他这张嘴从来不饶人,宋颂把羽绒衣的帽子也戴上,只露出两只眼睛,困难地转过头:“刚才在ktv,怕你说我耍你,赶时间过来,所以才没拿。” 单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是喝多了。” “没喝多,”宋颂立证清白,“我现在脑子特别清醒。” 单凛不跟一个喝多的人较劲,回过头正视前方,恰好左侧脸对着她,宋颂凑近了一点看:“额角的伤好了?” 夜色中,他的侧颜被模糊了棱角,显得不那么冷漠。 “嗯。” “太黑了,我看不太清,没留下疤吧?” 好像是嫌她啰嗦,他侧过脸不耐道:“一个多月了,骨头断了都长好了。” 宋颂不由感慨:“一个多月了啊……听说你考了年级第二,恭喜啊,不愧是能看建筑学书的学霸。我只求下个月雅思能过。” “雅思?”单凛终于主动反问了一句。 “哦,我不打算高考了,家里人安排我出国。” 话音刚落,气氛陡然冷了下来,宋颂以为他会问去什么国家,或者雅思考了多少,但他一个正常问题都没问。 宋颂只好自顾自说下去:“我打算去学服装设计,英国有两所学校不错,但要求比较高,我的成绩不一定能上,还没申请,不行就先过去。” “什么时候?” “那肯定要等毕业,大概8月吧。你呢,想过是考国内的大学,还是出国?” 单凛的态度出人意料的漠然:“无所谓。” “你成绩这么好,想去哪里都没问题。”宋颂望着他融于夜色的侧脸,又去找他的眼睛,可惜夜色太重,灯火不明,她的头也有点晕,实在难以看清,“我虽然对学习不怎么感兴趣,也不愿意按部就班,但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总要去试一下。” 她说了这么多,单凛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她好几次去看他,他的目光也没有落在她身上。 他总是喜欢一个人沉思,把别人隔离在外。 她看了看手机:“还有十五分钟,我的生日就过完了。跟你说个很搞笑的事,本来我妈是想把我生在1月1号的,可她实在没忍住,还是在31号把我生了下来,为此她年年都要烦一遍。你什么时候生日?” 单凛慢慢转过脸,倏然,天空中炸开一朵红色的火光,周围立刻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 宋颂惊了下,想要抬头看天,却怎么都挪不开视线。 这一下之后,紧随其后的响声如哨,一束束火光接二连三冲破云霄,打碎了夜空的沉寂,绽放千奇姿色,灿过天上星辰。 然而,她却只看到他漆黑的眼眸,映出点点火光。 此番人间烟火胜却无数良辰美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