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江琎琛照例去刷碗,这似乎已经成为某种特有的相处模式,两个人彼此适应且都还觉得不错。 她就一直坐在客厅等着,他们家的厨房和餐厅是在一起的,和客厅只有玻璃隔着,只要侧身去看就能看到江琎琛那清瘦却结实的背影,在厨房里带着手套洗碗筷,很居家很柔和,和他平时冷漠不敢让人靠近的气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洗完后,江琎琛摘下手套,将碗筷放进厨子里出来。她想帮他去倒杯水喝,可是站起来时腿脚发软头也晕晕的,她缓缓悠悠的又跌坐了回去。 她缓了缓再想起来的时候江琎琛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她逆着光这样仰视着他,似乎看到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她最不想看到阿琎皱眉了。 “你怎么了?”他沉声问到。 程楚潇扶着脑袋摇晃了下,冲着他虚弱的笑笑,“没什么,头有点晕。” 迷糊间她感到有双干燥温凉的大手摸上了她的额头,她倏地抬起头睁开了眼睛。 就听到逆光下俯视着她的江琎琛,嗓音低沉的说道:“你在发烧。” 他的声音清冷的就像是夏日里的山间清泉,让闷热难受的她一下子舒服了不少。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反手用手背贴到了他的手上,似乎是在感受自己额头的温度,末了还喃喃道:“好像是有点热呢。” 江琎琛低头看着她,眼中竟然有些担忧,刚刚吃饭的时候就感觉她有点不对劲,吃的东西好少都没什么胃口。再看看现在,摸着他的手说热,这人不是烧傻了吧。 他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像也不是那么烫啊。 还没等他考虑明白这人到底是不是因为发烧烧傻了的时候,那个人竟然扶着沙发扶手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有些吃惊的看着她,问:“你干什么?” 程楚潇慢慢悠悠的明显没什么力气的往厨房走着,他跟在后面一时间有些迷茫。 接着就看着她打开冰箱门,随后她虚弱无力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吃药~” 因为病着,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有些不稳,听上去竟然像是在撒娇。 “……”江琎琛的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他当然明白她为什么会在知道自己发烧的那一瞬间做出这种反应。 自己挣扎着起来找药吃,这是一种应激反应。那次她生病把她丢在家不管她,害得她差点一个人烧死在家里给她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恐惧。 所以以后每次病了的时候她都以最快的速度吃药,生怕自己再回到之前的难受与恐惧里。 那种伤害,来自于生理和心里的双重折磨。 他就那样愣愣的现在那,静静地看着她在医药箱的众多药品里准确无误的找到退烧药,扔进嘴里然后到桌子上喝水吞下。 一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熟练的让人有些心疼。好像在无数个夜深人静家中无人的夜晚里,她一个人生病难受的时候都是这样度过的。 他觉得自己报复她折磨她的目的每个细节都一一实现了,可是他为什么一点也不高兴呢,甚至胸口那里有闷闷的酸痛感。 吃完药的程楚潇又自己慢慢的走回了卧室,乖乖的躺倒了床上,似乎已经完全忘记身后还有江琎琛那么个人。 江琎琛沉默的靠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她躺到床上,还给自己海紧了被子,然后闭上眼睛不安的睡了过去。 懂事的让人有些心疼,她以前生病的时候总是爱磨着他,没皮没脸的躺在他怀里娇娇弱弱的跟他说:“阿琎,我好难受。你抱抱我嘛~” 他斜乜了一眼,嗤笑道:“怎么,我抱着你你就不难受了?有病就去吃药,我又不是你的药。” 她当时胡搅蛮缠,粘他粘的不行,脑袋扎在他的怀里蹭啊蹭的,声音透过他的胸口闷闷的传来,“你就是我的药啊。”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