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哑声下意识的回答着。 紧接着他怀里多了张表和笔,同时耳边响起了护士的催促声,“赶紧签字吧,孩子保不住了,再晚点大人也有危险。” 后来他机械性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个名字曾经出现在各种价值成千万甚至上亿的合同上,没想到今天签的却是她的手术协议。 护士拿着单子急急忙忙的跑回去,厚重的门被打开又关上。他像是一个雕塑,麻木的迷茫的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 隔着厚重的门墙,他甚至还能听到程楚潇的哭声,哭着说她疼,求着让他救他们的孩子。 他抬起手,无力的搓了把脸,他什么也做不了。不能替她疼,也没保住他们的孩子。 这个孩子来的悄无声息,等他知道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了。 刚刚她握着他的胳膊说自己好像怀孕的时候,他真的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开心,好像前面的悬崖突然有了出路,面前的黑暗突然有了光亮,他和程楚潇之前可能找到了救赎。 可是他的高兴和喜悦还未来得及沉淀发酵,就顷刻间消失不见。 他的手上还带着血污,是刚刚抱她时弄上的。这是她和孩子的血,他忽然低下头吻了吻那块猩红,像是在和那个还未来得及见面的孩子告别。 算算时间,应该是下暴雨那次吧。每次的暴雨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现在因为添加了这个因素似乎更加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他胸口闷的觉得喘不上气来,一种没法的形容的压抑感一直在逼迫着他。 贴在胸口内侧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稍稍的把他从那种濒死的感觉中拉回来一点。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全是未接。当他想看是谁的时候电话再一次被拨进来,他有些疲惫的接听。 只听电话那边传来了细微的抱怨声,“哥你怎么才接电话啊,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事了。” “小玥……”他无助的叫着江子玥,他是真的出事了。 “哥你怎么了?”江琎琛沙哑又虚弱的声音吓到了她,让她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 “我……”他嗫嚅着,竟然半天没说出话来。 江子玥又气又急,吼着问,“你在哪呢?” “在医院。”他干巴巴的说道,像是个走丢的孩子。 江子玥一听这地方就害怕了,声音不自觉的带着温柔的哄骗,“在哪家医院啊。” “在省人民医院。” 他说完这话手术室的门也同时被打开,江子玥说要过来找他的话他当然没有听见。 他现在的全部心神都在被推出来的那个人身上。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半分。 等车子从他的身边路过时,他才回过神来。弯下腰,扑在床边,慢慢的推着车一起走。一切动作一气呵成。 她的麻药劲似乎还没有过,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散在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打湿贴在了脸上,看上去怪不舒服的。 他抬手将头发捋到了耳后,离得近了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到了病房,他把人小心翼翼的跑到了床上,甚至连一点身体的波动都怕会把她弄疼。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隔壁的病人刚刚出院,现在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公立医院的环境不如私立的适合静养,可是刚刚情况紧急也只能就近送过来,他在想要不要给她办理转院呢。 之后的他就那么守在程楚潇的床边,一会儿调一调点滴液,一会儿用纸擦一擦她脸上的汗,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的那样静静的看着她。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虚弱过的她,医院的消毒水味刺激着他的大脑,他其实一直以来都很抗拒医院。 在这里他似乎忘记了时间的存在,他们似乎已经很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