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上车,外边正一片华灯璀璨。 任秘书喝得有些二晕晕,坐在后排摇下窗对车外的人说:“小曲这人不错,改天等我有空,小蒋,我再约你们俩出来喝茶,啊?” 蒋卓晨说:“当然,橡树湾的事一定下来我经常都会在这边,到时候我时间多的是,您随时找我就是。至于曲淼,他就更闲了。” 曲淼:“……” 曲淼好生地感谢了任秘书,说了几句对方乐意听的话,之后黑色的奥迪消失在华夜之中。 曲淼抚了抚重得快撑不起来的脑袋,抬着发烫的眼皮转过身,对着单手抄在裤兜里的男人:“什么叫我更闲?” 对方笑笑:“我就说句实话,哪里说错了。”那笑容里都是满满的恶意。曲淼原本想说的“谢谢”被他吞回肚子,粉碎得渣都不剩。 蒋卓晨抽出一支烟,含在嘴里觑着曲淼,继续说:“不过第一次被人夸‘人不错’,你的心情应该很好吧?” 曲淼大吼道:“去你的蒋卓晨!”这么一吼不要紧,他的眼睛里,突然之间所有的灯光都湮灭了,这一瞬间,就像有千钧浪潮排山倒海地压上了他的大脑,一个重重拍击,让他轰然倒了下去。 头晕消失了,疼痛消失了,所有的景象与声音,甚至五感都没入了无知无尽的黑暗。 第8章 他接住了他,在曲淼的双膝触地之前。 曲淼软软地倒进蒋卓晨的双臂,没看到蒋卓晨的烟从嘴里掉落时震惊而有些惊骇的可笑神情。 “喂,曲淼?!”蒋卓晨低头叫了两声,怀里的人发丝散在额前,没有一点点的反应。于是男人托着曲淼的身子,迅速地打了电话让人派车过来。而后他将曲淼抱起来,这个人还不到一七五的身高,抱起来简直轻轻松松。 这他妈是怎么了?白天不是还好好的?蒋卓晨皱着眉头,难得有些焦虑,这时候原本就等在停车场的司机已经将车停在了他的面前。他把他小心翼翼地抱进车里,让人送去最近的医院。 曲淼老实地蜷在蒋卓晨的肩头,坐在安静的车中,蒋卓晨终于注意到怀里这具身体散发着异样的高热。 他摸了摸曲淼的额头,眉头霎时深拧:“开快点,他在发烧!”他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只是随便给曲淼洗了洗,没做任何别的处理,虽然只做了两次,但曲淼是第一次——早知道不如好好给他洗干净再上点药了。 谁知道事后会这么麻烦。 但话说回来,这个白痴难道就没发现自己在发高烧?!还强撑了大半天。 “真是活该烧死你。”骂归骂,蒋卓晨却放轻动作,给曲淼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他把他稳稳地搂着,在不断闪过的霓虹中听到曲淼发出浅浅低吟,一会儿只是无意义的小猫一样的呻吟,一会儿嘴里连续吐出几个“为什么”,语气里是难以发泄的某些情绪,中间也有叫过唐天予的名字。 “谁想得到?玩世不恭的曲淼也是个为情所困的人。” 蒋卓晨垂下头,用手轻轻拂开曲淼额前的黑发。在他的眼下,那个不可一世的曲淼仿佛并不存在,留下的,是恍惚于蒋卓晨意识的另一个人。在他安静不语,不会用轻藐而有几分犀利的眼神看人的时候,他就跟曲蓝一模一样。 很多年以前的某一天,蒋卓晨就是被太阳底下那双宁静柔和的眼睛骗过,继而发生了一次错误的亲吻。这事他几乎都快忘了,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又让他想了起来。他想起曲淼愤怒地跳起来要跟他打架,像只没牙的野狗崽子要跟他拼命。那个豆丁在小时候那么没用,长大了竟然还是一样。 到了医院,刚把人推进病房,曲淼的跟班就吭哧吭哧地追在他们屁股后头跟了上来。 “曲总!”小甘见了躺在病床上的人,双眼一热就焦急地要往上扑,但蒋卓晨顺手拎了他的衣领,他扔到了旁边。 高大的男人盯着床上的人,眼珠都没转一下:“站到一边去,别妨碍医生给他诊治。” “我们曲总怎么会晕倒了呢,都怪我没照顾好他,昨晚我不该扔下他一个人走的。”小甘气馁懊丧,后悔不已,曲总会晕倒,一定和昨晚发生的他不知道的事有关,否则曲总这么健康的身体怎么会突然晕呢。 “蒋总,昨天晚上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 “……”蒋卓晨头也不回,“等他醒了你自己问他。” 他要是说出去,床上的人恐怕要再找他拼一次命。别看曲淼这东西平日总是放浪形骸无拘无束,要真较起劲比谁都狠。 医生给曲淼检查了一遍,问了些情况,小甘一问三不知,还在自责,突然听到蒋卓晨说:“你先出去一下。” 他抬起头,看到蒋卓晨双眼正盯着自己,于是“啊?”了声,蒋卓晨接着说:“就是你,你先出去,我有事给医生说。”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小甘嗫嚅着不太想听蒋卓晨的话。也不知道蒋总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是他出去了,把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