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上海,不算是院,可是也不算是近了。 一来一回很是折腾了,可是儿子一趟一趟的去,心思她都知道,很想问一句,早知道有今天,当初何苦呢? 当初要不是闹出来那么一出,两个人其实早就结婚了,说不定孩子都那么大了。 二爷乐呵呵的,也不生气,事情他做了,总不能不让人说吧。 “母亲在家,还望保重,如今世道不平稳,儿子不才,家里的事儿,母亲还要多操心一些。” 老太太听不得儿子说软话,这儿子,前二十年,活的跟老虎一样的,拉着脸给她看,现如今这么和气了,她反而是心疼了一点儿。 “早去早回吧,不过多带着一些东西,不又不怕行程累,什么吃的用的,我都去买好了,你只管带了去。” 瞧瞧,这许多年了,老太太对着那祯禧,真的是用了极大的包容了,不曾说过一句不好的,不然按照冯二爷这个年纪的人了,就算是多好的感情,都应该结婚了,不能这么不安稳下来的。 可是她对着那祯禧,自始至终都是没管过的,我活着一天,我就是你姨妈,我就只管我自己的事儿,你们的事儿自己处理。 带着的吃的尤其多,还有衣服鞋子,其余的东西,也用不上,是个女学生。 冯二爷一到,同学们都笑,这个年纪大孩子,这样艰苦的环境,依然保持着本心,刘小锅在外面把着门呢,不去撵人,只是拿出来上海的特产,“请大家来吃,同学们平日里读书辛苦。” 大家都笑,然后还是不走,都很喜欢那祯禧了,因为那祯禧这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坏心眼,而且对人也是极为热心的,懂得也多,脾气又是很和气的。 因此一般人都乐意跟这样的人相处,人缘实在是很好了。 刘小锅心里面骂娘,又搬出来一个箱子,“还有老师们,我也不认识,还希望大家帮忙,去给老师们送去。” 这下子,人不走也得走了,给老师送东西,没有人敢怠慢的。 老师们跟着一起来的,甚至是比学生更艰苦,有的家里有老人有孩子,就留在家乡里面了,也有的跟着一起去了,可是总得要吃饭吧。 但是老师的工资时常发不出来,经常饿着肚子给大家上课的。 “上海的形势也也很不好了,表哥,你要多注意安全,必要时候,就南迁吧。” 那祯禧坐在靠着窗户的椅子上,看着冯二爷,也就是两个月没有见面,但是每一天似乎都过得很漫长,不忙的时候,开始四年一个人。 走着走着,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又或者是早上睁开眼睛,睡梦里面的时候,都是一个人,那大概就是爱吧。 她从来也没说过,只是你看她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冯二爷就知道,什么也不用说。 上海的形势实在是不容乐观,南京惨案一直萦绕在大家的心头上,有时候那祯禧熬夜苦读的时候,都觉得很累,可是她觉得自己如果放下课本,去安眠的话,实在是做不到。 怎么能忘记,中华民族的屈辱呢? 怎么能忘记,亿万同胞的期盼呢? 怎么能释怀,我们牺牲的一切呢? 老师们就教育过他们了,做科学的人,就是撸起来袖子加油干,你画多少图纸,做多少零件,没有一个是白做的。 冯二爷的心头上一大堆的事情,可是他看到那祯禧的时候,是很少想起来这些的,他想着的是怎么多说一会话,都相处一下,多看一眼。 两个人,一人一把椅子,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只是安静地待着,就觉得很好,很满足。 这大概就是感情,冯二爷终于彻彻底底的明白了,自己当初说的纳妾多可笑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