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空气再次渐渐一触即发之际,远处夕阳的余光之中,飞骑来了几匹快马,当先的便是乔慈,口中大声呼道:“大姐夫!二姐夫!你们这是做什么?” 乔慈从附近亭栅巡逻回来,方才远远看到这里有人,赶了过来,等渐渐靠近,认出了两人,大吃一惊,慌忙上来阻拦。 魏劭和比彘对视一眼,眸中各自掠过一丝惊诧。 乔慈飞身下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看到两人身上都已带血,显然方才已经交手过了,顿脚,忙对比彘道:“大姐夫,他是燕侯,我的二姐夫!”又对魏劭道:“二姐夫,他便是我大姐夫,就在前头的胡家庄里!我听说二姐夫前些时候还在上党,怎突然到了这里,又和我大姐夫打了起来?” 比彘已经收刀。 魏劭也慢慢地收了剑。 剩下一旁的雷炎,披头散发,目瞪口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家君侯的连襟,竟然就会是眼前的这个绿眼流民贼首! 魏劭暗暗呼了一口气,道:“你怎也会在这里?我是来接你阿姐的。她人可在?” 乔慈一愣,道:“竟是这样?二姐夫你来晚了一步。大姐夫方昨日送阿姐出灵壁,这才刚回来。阿姐这会儿想必正在北归的路上了。” …… 魏劭内伤的几乎要吐血了! 误会消除,比彘向他致歉,邀他入庄裹伤,魏劭却哪里有心情停留,略应对几句后,只问了一声,是否需要自己留下助力。 比彘婉拒。魏劭便也不再多说,连庄子也没入,与乔慈道了声别,立刻转身离开上路。 他带着随从,沿着驰道一路北上,终于在数日之后,赶到了南岸的乌巢古渡口。 等待他的,却又是一个坏消息。 前些天大寒,天降大雪,昨日开始,河面结冰,渡口无法行船,冰面也不足以撑载人马。 昨天开始,南北两岸的渡口,已经积了不少等待过河的旅人,并且越来越多。附近客栈脚店,渐渐人满为患。大堂里升起火堆,打了地铺的旅人谈及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过河,无不兴叹。 夜已经深了。天乌漆墨黑,空中却依然飘着稀稀落落的雪花。 魏劭站在停了摆渡的渡口,眺望十来丈之外的黑漆漆的对岸,出神之际,雷炎来到他的身后,说道:“禀君侯,渡口附近的栈舍都已经找过,不见女君。想必……已经过了黄河。” 魏劭面无表情地道:“你们赶路也辛苦了。今夜先在此过夜。明日去下个六合渡看看,或许能过。” 雷炎应下,又道:“附近也无好的落脚处,最近的一处驿舍,在五六十里之外,这会儿也迟了,天寒地冻,不方便过去。附近倒是有家看着干净些的栈舍。方才我给了主家一些钱,让腾出他自己的屋,里头都重新收拾了。君侯今夜先暂时过一夜,明早上路。” 魏劭出神了片刻,转身往客栈去。雷炎跟随。二人跨入挂了盏在寒风中飘摇不定的灯笼的客栈大门。 主家知这位年轻男子地位高贵,见人进来了,忙亲自上前迎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