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转过头来,又添了一句:“叶大人情报不准确,当日并不是只有蓬姐姐一人,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叶大人就不想知道那男人是谁,又怎会与蓬姐姐出现在这里?” 叶清臣眼睛瞥向窗外,天上吴钩冷月,地上静寂无声,“那是她王府的侍卫。” 李绛索性又坐起来,拍着一双手掌咯咯笑,“啧啧,叶大人果然是在崔府住过的,连人家府里的侍卫都认识,真是知己知彼啊。不过叶大人这消息都是半月之前了,又老又旧,要是想冲着这个把蓬姐姐找出来,恐怕是不行了。” 叶清臣看李绛,“不知郡主的消息都是哪里得来的?” 李绛嗤笑一声,“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叶大人死气沉沉,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要是蓬姐姐,也不会喜欢你。” 男人起身开门,“郡主半夜不要跳窗,当心摔了腿。” 李绛在背后回了一句:“蓬姐姐有了身孕,不知道孩子是谁的,真可怜呀!” 叶清臣停了脚步,他身形明显一滞,随后缓缓转过来,一字一句道:“她在哪里?” 李绛一双精灵的大眼睛眯起来,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叶大人别说笑话了,我宁王府落魄已久,谁知道蓬姐姐在哪里,谁知道呢?” “郡主恐怕不知道自己这次远嫁,不是要做太子妃,而是要做皇妃吧?” 叶清臣抛出杀手锏,李绛果然不说话了,原本听闻太子年纪轻,与她差不多大,十三四岁的少年,她就是这么想,心中才好过一些。这姓叶的说什么,皇妃?项国皇上的年纪都足以做她爹了,虽然她也不知道她爹是谁,是个甚么年纪。 “那又怎么样?起码我好吃好住,譬如现在,我还有客房住着,夜里睡觉还有人看门,蓬姐姐呢,她又有什么?她乘船从扬州下汉口,船上的人说,她整日里睡觉,这不是有孕了是什么?叶先生,您好歹也做过蓬姐姐的先生,怎么就没教诲她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的话呢?” 李绛拉开被子,“叶大人还是请回吧,本郡主累了,有话且明日再说。” 外头细细飘着小雪粒子,叶清臣靴上的白山茶在灯下明明暗暗的,他同身后一个穿大氅的贵妇装扮的女子说话,“三日前有人滋扰边境,那人是谁?” 那女子低头,“回大人,这几日大雪,消息来回都慢了些,那是殷项交界的一个村子,一个女子单枪匹马杀了几个人要闯我大殷,后来又返身折了回去。据消息,她当时就离开了村子,然后下落不明。” 叶清臣拂了拂衣摆,白色织锦里的金丝在灯下一跳一跳的,很有些金迷的味道。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连情报都送的比别人慢一些,你们有什么用呢?” 那女子低了头,屋里几个大汉都低了头,“大人恕罪。” 叶清臣起身,“那村子不远,你们漏液去查,那女子定然还在里面。” 李绛坐在床头,外头声响渐悄,有人敲她窗户,“郡主。” 一个面目再寻常不过的男人蹲在二楼的窗口上,“郡主,崔蓬蓬与苏幕已经离开村子,他们转道去了祁连山下的马场,据属下估计,他们是要从凤翔入殷。” 李绛盘着腿,半息之后,回了一句:“把消息放给叶清臣,他定会不择手段斩杀苏幕,再通知皇舅舅,让他趁乱把崔蓬蓬弄出来。” 那男人说:“郡主,苏幕不能死,您入主项帝后宫,需要助力。” 李绛瞥他,“这是你是意思,还是我母亲的意思?”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