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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成亲,甚么时候带一个妻子回去给她看看。”

    我的话语再明白不过,我准备娶她,与她共度一生。

    那一天下着大雪,没有人打扰我们,没有苏幕,没有许语冰,没有陆青羽,一切一切的障碍都没有,这些曾经深深压在我上头的挥之不去的人影子都没有,有的只是,窗外飘飘渺渺的鹅毛大雪。

    我的蓬蓬睁着一双大眼睛,又露出半面酒窝,她笑了。

    她这么一笑,我就说:“咱们隔几天就起身,我给你准备一些东西,到时候上路也舒服一些。”

    我真心实意,我去拉她的手,她没有动,我将她搂进怀里,“蓬蓬,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女孩子说:“先生,学生要成亲了,请你把学生的休书还给我。”

    我的手都僵在那处,我不知道自己是个甚么表情,应该是难看极了,可我的蓬蓬看不见。她说:“那天苏幕丢下去的匣子里装的就是休书,请先生还给蓬蓬。”

    我以为那休书是我的蓬蓬给我的礼物,此刻她问我讨要,我撇开头,“烧了。”

    我的姑娘笑,她点头,“烧了也好,反正苏幕还没走,到时候让他再写一封就是了......”

    她的语气浅浅的,就似在谈论这条或者那条裙子好不好看一样。我呼吸都窒了,心口闷闷的疼,“你是为了苏幕,是在报复我?蓬蓬,没有必要,他们都是外人,你我之间,他们从来都是外人!”

    崔蓬蓬低了低头,“先生,他们不是外人,他们和先生一样,都是蓬蓬的亲人。”

    我捧起她的脸,我以为我对这张脸再熟悉不过,我嗅到一种陌生气味,我慌了,我吻了她,我们唇齿抵在一处,我吻到自己都喘不过气来,她却木木的。她不害羞,也不悸动,只是平静地拿一张手帕擦擦嘴角。

    我的蓬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捏她的肩膀,“崔蓬蓬,你还爱我吗?”

    我的蓬蓬问我,“先生,你爱过蓬蓬吗?”

    外头的雪下得真大啊,丛丛簇簇地砸在枯枝上,蓬蓬将她手里的帕子塞进袖子里,“先生,谢谢你让蓬蓬曾经那样爱过你。”

    ......

    母亲已经弯了腰,她去厨房里烧红薯,那是我儿时最喜欢吃的东西,因为那东西能够管饱。

    我在这张陈旧又洁净到发亮的旧书案上画蝴蝶,我二十三岁之时,蓬蓬曾经送我一盏六角走马灯,上头有几枝蔷薇山茶。

    我终于知道当日在大殿之上我为何要多走一步,因为在我二十三岁那一年,我要遇上崔蓬蓬。一个我越爱她,便越恨自己的女人。

    我要把这灯的每一面都填满,画上满满的蝴蝶。

    这六角的走马灯摔了一角,因它曾经跌过一回,崔蓬蓬从龙门的城楼上跳下去,这灯便也从我手中跌了下来。蝶儿在那蔷薇山茶花上蹁跹,我抚过那摔坏的角落,竟想问她一声:“蝶恋花,花恋蝶,崔蓬蓬,你恋我否?”

    (郎似桐花.骈四俪六)

    2017年1月23日早晨

    第81章 你是天使

    龙门的冬天,地冻三尺,我选了一身霜色云锦绣兰草的袍子去观礼。

    蓬蓬成婚的那天,穿了一件水红银红配大红的长裙子,我就在她身后看着她,我知道她知道我来了,因为在拜堂之前,她一双黝黑的瞳眸盯着我起码看了十个瞬息。

    她是看不见的,但是她知道我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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