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想好了么?”坐在上首的薛云图捧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居高临下的看着脚前跪着的人。 圣上虽然病危,但公主依旧是这大黎朝中最尊贵的几人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林其生犹豫再三,终于抖着声音开口道:“禀公主,那药真的没有。” “没有?”薛云图嘴角含笑,声音中却一丝笑意都无,“我怎记得不是这样?” 她在前世因着皇兄突然病逝曾仔细翻查过宫中几味秘药,也曾去太医院中问询过当时已是太医院院正的林其生,虽没查出皇兄病逝的隐情却将那些奇怪作用的□□、秘药、补药都了解了个通透。 “果真……没有!”林其生抖的更狠了些,他抬起头将祈求的目光投向了站在薛云图身后的傅怀荫,“将军!还求将军帮臣说句话啊!” 他临近门时是听到公主与武威将军间的亲近称呼的,此时不由将期望放在傅怀荫身上。 从林其生进门起就没有说过话的傅怀荫笑的十分温和,完全不像平日朝堂上的冷若冰霜:“林大人这是哪里话,傅怀荫不过是来为公主保驾护航罢了。” 林其生一僵,又将头埋了下去。 短暂的沉默之后薛云图终于有了动作,她平平伸出端着茶盏的手,指尖微松上好的汝窑茶盏便碎了满地,飞溅而出的茶水溅了林其生一头一脸。她站起身,踱步走到林其生身前,嘴边的笑意终于消失不见:“林大人,你可知我是谁?” “您……您是……”林其生抖着嗓子话不成声。 “本宫姓薛,是大黎朝的嘉和公主,唯一的皇女。”薛云图好心的帮他做出了回答,却是声色愈戾,“当今圣上是本宫的父亲,太子是本宫的同胞兄长,便是本宫的——未来驸马,亦是太子伴读未来国之栋梁。林大人,您好好想想,如果得罪了本宫,这大黎朝上下有几个人能保得住你?” 自然是有的。只是这仅有的几个人会不会为了他小小御医驳了公主面子便是用脚趾想想都知道。 待眼前的裙摆终于回到了椅前时,林其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公主!殿下!千岁!实在不是臣不愿献药,实是那药太过伤身,臣不敢进献给千岁啊!” “所以说,这药还是有的喽?” 自然是有的。 在逼着林其生将府中藏药进献了出来,薛云图捏着药瓶心满意足的带着傅怀荫一起离开了左院判府上。 当站在武威将军府门内时,踏下马车的薛云图松开了扶着傅怀荫的手仰头看着天边赤红的晚霞。她轻轻舒了口气,只觉得悬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松动了些许。 “阿婉。”紧跟在薛云图身后的傅怀荫却在她舒气的时候叹了口气。 薛云图抬手打断了傅怀荫接下来的话。她回过身抬头看向脸含担忧的傅怀荫,神情中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轻松:“舅舅,阿婉知道你要说什么。可不论如何,都是尽快让皇兄回宫稳定朝纲更加重要。” 皇位正统四个字生生将傅怀荫所有的劝解都堵了回去。 圣体病困,太子不归,实在不利于朝政安稳。 “舅舅,派人送我回宫吧。”薛云图留下一个笑容,向着方才更衣的房舍走去。 傅怀荫看着薛云图的背影,只觉得心中的忧虑更深了许多。他再次叹了口气,召来管家吩咐人套车备马。 不论如何,公主不能再出事了。 有将军府的人保驾护航,公主自然是安然无恙的回到了皇宫。而在宫门口等待了公主近乎一整天的赵苔地刚一见到她就两眼放光的迎了上去。 赵苔地居后一步,弯着腰扯了扯薛云图的袖子小声道:“公主娘娘哎,您可回来了,干爹他都快急死了!” “你怎么也学起你干爹——”本来心情大好想要调侃两句的薛云图看到赵苔地额头的细汗终于发现了不对。她挑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干爹说……给太子的旨意没能传出去。” 薛云图猛地瞠大了双眼,她捏着精致小药瓶的手松了又紧,终于紧紧攥住不放:“你还跟着我做什么!快去唤赵德水来乘化宫找我!” “是!”头一遭被公主训斥了的赵苔地扶着帽子,目送着她的背影远去。便是以他不甚灵光的脑子都能想到,这回真的是山雨欲来了。 当赵德水来到乘化宫时,薛云图已草草更衣梳妆完毕,正独自一人坐在寝宫的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