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道,“宜安公主大婚几年才有的身孕,人谢家难道不急,可人家说什么没?老五他们成亲才多长时间,您就是挑剔孙媳妇也挑剔的不是时候。” 胡太后理由充足,挑眉道,“宜安是下嫁谢家,谢家焉敢纳小。” 文康长公主道,“长泰同阿宣也是成亲一年有余方有身孕,我有没有催过他们,还是给长泰脸色看过?” 胡太后更有理由,道,“你可是长泰的亲姑姑,哪里能挑她这个。再说,长泰可不就是一举得男么。”说到这个,胡太后很是自豪,认为孙女有本事。 “是啊,我不挑,人谢家也不挑,怎么就您挑啊。”文康长公主真是不理解她娘,文康长公主道,“别人呢,都是捏软柿子,怎么您专找这硬茬子呢。”您可真有眼光。 胡太后委屈,“你又不是没听到她如何对我不敬。她说我是宫人出身,不配做太后。你倒来说我。” “母后也忒实在了。您宫人出身怎么了,史上多少太后还不如您呢。不说别个,就是父皇元配皇后黎氏,不一样是农家女么,比您能强到哪儿去。您怎么一下子就给那丫头唬住了?” “是哦。”胡太后重拾信心,道,“那天我还跟你皇兄说呢,就是你皇祖母,当年眼高于顶,等闲人不入她目。你皇祖母也就是个落魄小书香家出身,后来还被世祖皇帝给休了,带着先帝度日,就差没要饭了。要不是先帝有本事且孝顺,哪里有她那些年的威风哩。你说,那姓谢的凭什么看不起宫人哪?” 文康长公主实在不能理解她娘,都多少年了,她娘一步步熬到太后,怎么还耿耿于当年做过宫人的事儿呢。文康长公主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我这说个,并不是挑老五媳妇的不是。我没有看不起宫人,母后也没有看不起宫人,可母后想想,您为皇孙挑孙媳妇,会不会从宫人里选?我给阿宣挑媳妇,会不会去给阿宣挑个宫人做正妻。母后,咱们不是以前了。要是先帝没做皇帝,咱家现在说不得过得比宫人也强不到哪儿去。以前父皇是过了许多苦日子,可这有什么值得羞愧的,咱当自豪才是。父皇有本事,打下江山来,母亲做了太后,我是长公主。人当往前看,是不是?” 胡太后叹口气,说了实话,“我就是看她不似个安分的,总觉着,果晚生是非。她那面相,生得就不好。” “那您说,这次老五上折子明确嫡庶,母后觉着好不好?” “老五自然是好的。” “老五也长大了,他这样的好孩子,明事理,懂礼仪,母后也喜欢他。”文康长公主道,“可话说回来,男孩子长大了,都要脸面呢。谢王妃,那是皇兄给老五明媒正娶的媳妇,母亲你嘴上说喜欢老五,说他好,可您总是挑剔谢氏,给谢氏脸色看,叫老五怎么想呢?你喜欢他,对他好,不是嘴上说说就够的。宫里这么些人,个个眼明心亮,您略撇下嘴皱个眉都有人寻思一二,何况你这样明晃晃的挑剔谢氏。知道说您不喜欢谢氏,不知道就得说你是借着冷落谢氏来敲打老五呢。这种事,一次两次人们或者不会多想,您总是这样,岂不疏远了祖孙情分。” “再自皇兄说,咱们老穆家,到皇兄这里才算人丁兴旺了。皇兄多盼着一家子和气,总这样吵闹,终有一日把老五吵到藩地去,再不得见,又有什么意思呢?”文康长公主自己三个儿子都没这样费劲过,听闺女这般一剖析,胡太后这才不说话了,别别扭扭道,“你外祖母也劝过哀家了,算了,哀家就看着皇帝,看着老五,不理会她便是。” “就该如此。” 寿安老夫人与文康长公主都来劝她,胡太后是知道的,尽管心有不甘,可母亲闺女是最亲近的人了,都这样劝她,胡太后想一想,算了,不与谢莫如计较便是。 只是,心下犹不大好受,胡太后就盼着宁荣大长公主能进宫来,姑嫂两个说些知心话呢。结果,宁荣大长公主却一直没有进宫来。主要是宁荣大长公主在得知五皇子夫妻上书之事后,突然就将手中正在把玩的一件碧玉佩摔了个粉碎,好几日不得展颜,更不必提进宫的事了。宁荣大长公主根本没这个心!她觉着上苍实在太偏爱某些人了!这世间怎会有这种人,天生就比别人看得更长远,更有手段,搅动风云对她们而言轻而易举,举手投足便可名动帝都!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