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江行云带回的南安特产,江行云遗憾,“可惜南安州路远,东西新鲜着才更好吃。“ 谢莫如笑,“新鲜有新鲜的吃法儿,晒干有晒干的风味儿,菌子一类的东西,若是适合鲜着吃的,一般晒干了倒没味儿。而有的,则是相反,鲜着反是没味儿。” “不过,我们西宁的草场上有一种白菇,那是真正好的菇,不论是鲜是干都是极美味的,上上等的白菇能长巴掌这样大,色若羊脂美玉,故而也叫玉菇,通体雪白,仿佛奇珍,有人为了好听又唤叫玉珍菇。这样的玉珍菇,非但烧汤极鲜,和鸽子一道炖了来,滋阴养肺,在西宁若有人得了咳喘不治,吃上几个月的玉珍菇炖鸽子汤,便有奇效。”江行云笑,“在南安州,我也见了一种菇子,外头看极类玉珍菇,只是味道尚不及玉珍菇的千万分之一,就是牛羊也不喜欢吃它,当地人唤作美人菇。” 谢莫如道,“这名儿倒有趣。” 两人说着话用过一餐饭,饭后继续畅谈至傍晚,江行云方起身告辞,谢莫如一路送她出去,道,“这老远的回来了,先好生歇几日吧。” 江行云笑,“虽是远行归来,却并不觉着疲倦,我倒想趁着这几年各去瞧瞧。” 谢莫如送她至大门,江行云上马告辞,带着随从洒然而去,谢莫如在门前站了片刻,身后一堆门子侍卫的也不敢惊动她,倒是远远的见着一辆乌木马车行来,谢莫如眼力极佳,看出是五皇子的马车,便继续等了一时,五皇子下车时见着谢莫如,面儿上不由转了喜色,下车握住媳妇的手,笑,“怎敢劳你亲迎,这傍晚的天儿还是有些冷的。” 谢莫如笑,“行云回来了,我刚送她走。” “合着我是自作多情。”五皇子玩笑一句方道,“江姑娘这去的日子可不短了,得有大半年吧。” “是啊,我们说了一整天,咱们虽去不了南安州,能听一听也觉着有趣。”两人挽着手回了梧桐院,侍女们上前服侍,谢莫如去了外头披风,五皇子也洗了把洗换下身上威仪气派的皇子服饰而换了家常衣裳,待吃过饭,五皇子方同谢莫如道,“今天大哥找我说给人说情了。” “给谁说情?” “于湘。” “于湘?”这名字谢莫如不大熟,不过,他是知道于家的,帝都北昌侯就是姓于,于家自北昌府起家,如今仍有子弟在北昌府担任要职,谢莫如问,“听说赵贵妃的母亲出身北昌侯府,这于湘难道是大皇子的亲戚。” “正是大哥的外家表弟,他也是大哥的伴读,就是上次大哥不是叫人说江姑娘的闲话么,便是于湘指使人干的。”五皇了虽爱端着脸摆个架子,到底不是铁石心肠,大皇子亲自出面请他容情,这可真是…… 五皇子现下忙的只有一桩事,谢莫如一猜便中,问,“于湘也参加春闱了?” 五皇子道,“可不是么。他以前是大哥身边的伴读,后来因那事父皇命大哥逐了他去,不准他再在大哥身边,他也是,想当官儿还不容易,走路子谋个实缺,于他也不是什么难事。偏偏去做这等鬼祟事,大哥撑着病体与他说情,我不应吧,得罪大哥。我若应了,还怎么当这彻查科场舞弊的差使呢?” 谢莫如问,“那殿下如何回答的大皇子?” 五皇子道,“我说这要看父皇的意思,大哥的脸色甭提多难看了。” 谢莫如不以为意,“民间还说呢,新官上任三把火,殿下是初次查这样的大案子,处处小心还要有人鸡蛋里挑骨头挑你的错呢,你要是真徇私了于湘的事,明儿个就得有御史上本,叫陛下知道,殿下这差使就当不长了。倘真前怕狼后怕虎的顾忌这些个,真就什么都别干了。” “是啊。我倒不担心差使当不长,只是想着,我在礼部这些年,还没办过一件真正心底无私为国为民的事,这事虽得罪人,我也不想就这么碍于人情中途而废的。”五皇子道,“贵胄之家的子弟,能科举自然好,可就是不科举,一样有路子谋得差使。寒门的路本就窄,这千山万水千里挑一的春闱大比若都操纵在官员贵胄之手,寒门的路便越来越窄,更有甚者,春闱原是父皇为择天下之才而举行的抡才大典,倘连春闱都为这些人所操纵,那么走这些邪门歪道选出的进士又都是些什么东西!长此以往,必酿舞弊之心,哎,多少朝代都是吏治败坏而致天下败坏,故而不可不防。” 五皇子颇有感触,主要是他内心深处对他皇爹很是有些孺慕之情,再者,五皇子淳朴的认为,这天下是他父皇的,他父皇的也就是他们老穆家的,有人挖老穆家的墙角,这事儿能忍么! 必需不能忍!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