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这人,宁祭酒却是熟知的,宁祭酒道,“薛白鹤与臣是同科,年岁也与臣相仿,他是翰林庶吉士出身,后由翰林检讨,一直到编修,修撰,而后授官礼部主事,如今任礼部郎中,五殿下清理科场舞弊案,薛白鹤是五殿下的得力干将。此次右侍郎出缺,陛下虽会问殿下的意思,但想来亦会看重五殿下之意。” 太子再次皱眉,“郎中不过正五品,侍郎为正三品,朝廷虽简拔人才不拘一格,但薛白鹤未见高功,如此厚赏,怕群臣不满哪。” 宁祭酒道,“如今未见高功,待科场案后就是现成的高功了。” 太子不大喜欢从未有印象的薛白鹤,他道,“这事且不急,总要内阁先拟出名单来。” 太子想一想自己这里,委实未有太过合适的人接替礼部右侍郎之位,其实与太子亲近的臣子里未有合适人选,但亲戚里还不是乏有官职相宜的,只是那样未免太过明显的私心,太子又如何能在穆元帝面前提起呢? 太子这里不大如意,心下不由觉着五皇子这阵仗弄的也忒大了些,再这样下去,满朝文武又有几个脸面得保呢? 太子有心相劝一二,奈何此事是父皇亲掌,他不是大皇子,明知不可为还去厚着脸皮的碰钉子。 碰了钉子的大皇子亦不大如意,倒不是钉子碰的狠把头碰肿了,这个钉子相对于兵部尚书之位最终尘埃落定,钉子之痛简直不值一提。 大皇子实在不明白自己父皇是怎么想的,胡家刚有族人被科举案牵连,后脚就将空出的兵部尚书一位赏了南安侯! 这!这!这可是兵部尚书啊! 大皇子在兵部当差这些年,与前兵部尚书处的很不错,谁晓得前后部尚书命短,地动中送了性命,兵部尚书一职便空了出来,大皇子原想着将左侍郎提起来就很好,谁晓得他皇爹空降了南安侯。 南安侯这种资历这种地位,他做了兵部尚书,岂不令大皇子掣肘么! 大皇子的感觉已不能用“不如意”来形容了,他现在简直想吐血。 同样想吐血的不只是大皇子,现在被颇多人絮叨的五皇子亦有此感,他一直办公到入夜,连晚饭都是在衙门吃的工作餐,好容易回家刚吃了口热茶,险被他媳妇的话惊的给跳起来。 谢莫如不似五皇子这般双目圆睁的吃惊,谢莫如一向淡定,谢莫如便重复了一遍,“殿下,凌氏有身孕了。” 五皇子足足三秒钟没有反应,而是维持着瞪眼睛的吃惊状,谢莫如奇怪,问,“殿下,怎么了?” 五皇子打发了近身侍女,问妻子,“她真的有了?” “这还能有假?”谢莫如道,“你这是怎么了?” 五皇子搓搓手,“这也忒准了吧,就一回就有了。” “什么一回?” 五皇子见他媳妇追究,脸上有几分不自在,含糊道,“没啥没啥。唉呀,天晚了,咱们也歇了吧。”那事儿,丢脸的五皇子这辈子都不想再提。 要说纳凌霄为侧妃,称得上是五皇子这辈子最不情愿的事情之一了。虽然凌霄对他有救命之恩,五皇子在被凌霄威胁时也只当是报救命之恩了,可到底心里是不情愿的。 那天晚上洞房就更甭提了,五皇子真想回梧桐院睡,凌霄一句话就留住了他,“殿下空我的房,岂不叫天下人都知道,殿下说喜欢我是假的么。” 于是,五皇子没走,但他也没想干那事儿。 然后,凌霄道,“殿下不碰我,岂不叫天下人都知道,殿下说喜欢我是假的么。” 五皇子刚要说,“别一句话重复两遍成不成!”结果,紧接着,凌霄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补充一句,“丫环嬷嬷们都在外头等着服侍的吧?” 你说把五皇子气的,五皇子道,“女人当矜持些。” 凌霄淡淡一笑,五皇子是个讲责任的人,凌霄又救过他的命,五皇子觉着,既如此,凌霄想安安生生的在他这后院寻一席安身之地,也便罢了,但,接下来的事情,五皇子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回忆的,他也委实未料到凌霄真就有了身孕。五皇子躺在床上直叹气,“这孩子,唉,这孩子,这孩子得有三个多月了吧?” “快四个月了。” “那先前太医请平安脉怎么没诊出来?”宫中贵人都是三天一次平安脉,皇子府不敢与宫中比,大小主子们也是一月一次平安脉的。喜脉又不是什么难诊断的脉象,寻常两月就能诊出来。五皇子不是头一遭做父亲,这些常识还是有的。 谢莫如道,“凌霄身子有些单弱,先前未能诊出来吧。”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