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少人行的路上,时常车来人往,有了人气,便得兴旺。 谢莫如笑,“记得咱们头一回来,那会儿真是荒郊野里。” 五皇子也是笑,“是啊,当时建好了宅子,都没人来住。” 六郎昕姐儿年少,跟在父母的车驾里,俩人也跟着伸长脖子往外看,昕姐儿一会儿道,“那是拉木头的车!”“那车上好多桃子!”,一会儿又道,“母妃,远处那是稻田吧?唉哟,那是棉花呀!好大一片!” 谢莫如笑,“昕姐儿比我强,我小时候不认得棉花,过生日时,二叔送我一瓶,我还说呢,这是什么花啊,不用浇水,插瓶都不凋的。” 五皇子哈哈大笑。 五皇子一笑,昕姐儿也跟着乐,就是不知道听不听得懂的六郎也咯咯笑了几声。 沿路先到的官员廉租房社区,更是热闹,不过因此处住的都是小官员,小官员也是自矜身份的,连带社区也很有些斯文气。就是推车提篮过来做生意的小贩,也都打理得干干净净。 在此地下了车,谢莫如的记性很不错,同四皇子妃说起以前的规划,什么地方是市场,什么地方是店铺,还有学堂医馆……都带着孩子们去瞧了瞧。 家里要啥有啥,乍一出来见有叫“店铺”的东西,孩子们顿觉大开眼界。什么针线铺、帽子铺、绸缎庄、胭脂铺、银楼、文具铺什么的,倘不是时间短,孩子们真想一家家的看过去。 孩子们在一处也是各种童言稚语,如大郎几个是跟父母去过闽地的,谢莫如自己小时候鲜少出门,受此影响,哪怕是庶子女,既叫她一声“母妃”,她便不会叫孩子们总在家憋着。她出门大都会带着孩子们,所以,大郎几个面对上四皇子家的堂兄堂弟们,突然发现,自己好有见识哟。 好在,大郎稳重,二郎是个慢性子,这俩都话少。偏生有个三郎是个话篓子,而且,三郎见堂兄堂弟们一露新奇稀罕之意,便会道,“这个呀,我们闽地多的很。”然后便巴拉巴拉的吹嘘自己在闽地是如何逛街的,他非但逛过街,他还在街上的饭庄里吃过饭,三郎说到兴头儿上,粉儿大方到,“什么时候你们去闽地,我请你们吃海鲜!大海,你们见过不?没见过?唉呀,太可惜啦!我跟你们说说大海啥样吧,不然以后怕你们见了认不出来!”接着,他又给人介绍起了大海! 话多的哟,四皇子四皇子妃都忍笑忍的肚子痛。 昕姐儿受不了她三哥的聒噪,道,“我耳朵给你吵的嗡嗡的,都不叫人好好看。” 三郎道,“这不是阿兄他们没见过海么,我给阿兄阿弟说一说。” 六郎默不作声的举了个水囊给他三哥,三郎一见,正是口渴,接了来喝水,也就不说了,还摸摸小六郎的头,夸他懂事。 长辈们都觉好笑。 及至去了闻道堂,三郎这话篓子见是念书的地方也收了声。北岭先生起身相迎,五皇子笑,“三载未见,先生一如往昔。” 北岭先生一向是茅坑里石头的脾气,估计五皇子他爹亲来老家伙也不见得给个笑脸,见着五皇子倒是高兴,笑道,“殿下更见雍容了。” 大家皆同北岭先生打了招呼,孩子们行过礼,坐下听着长辈们说话问候。 说起闻道堂,五皇子道,“我们来时去闻道堂看了看,里面学子众多,不好打扰,就直接过来了。” 书童捧上茶来,北岭先生道,“是朝廷恩典,有些穷困学子可在此地容身。大家在一起,说一说学问,三人行,必有我师么。” 来北岭先生这里,也就是说一说学问了。 不过,能同北岭先生说一说学问,大家也是十分愿意的。 及至辞了北岭先生,五皇子特意去那个“进士堂”看了看,因是休沐的日子,小唐也来上课了。五皇子一到进士堂,哗,比闻道堂的人只多不少啊。 五皇子以为是哪位翰林组织的免费讲堂呢,一打听,人家不免费,也不公益,人家收束修,而且,贵的要命,每十天上一天课,一天课就是五两银子。 五皇子可是知道民生多艰的,这年头,一两银子就能买五六石大米,这五六石米,够十来口壮丁一月的口粮了。这进士堂,五两银子只得听一个时辰,这是什么黑心讲堂啊! 做惯了公益的五皇子憋一肚子火回去了,回头问小唐,小唐道,“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