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发现扶风是奸细,有确凿证据,你会怎么做?” 五皇子现在最听不得“奸细”之语,睡意顿时减了七分,道,“扶风一向忠贞。” “我是打个比方。” 五皇子脑子还有些迷糊,运转就慢,不过,就算慢,慢慢想,也能想明白,想明白的那一刹那,五皇子直接从床上跳起来,“难道太子已经拿下南安侯了!太子奏章里没说啊!” “没说,不代表没这样做。”谢莫如的眼睛在夜里亮的惊人,她道,“既已翻脸,必要做事做绝,重创承恩公一脉,重立胡氏长房!” 五皇子惊出浑身冷汗,“南安侯怕是不会坐以待毙,这,这……” “倘南安侯坐以待毙,那么,现下太子肯定什么‘证据’都有了。倘南安侯逃离江南,谋逆一事便是坐实了!”谢莫如想了半夜,思绪清晰,逻辑缜密,“这还是没有考虑靖江王的前提,靖江王不是可以忽视的人,若我是靖江王,倘得知此事,我必要南安侯死在江南,如此,江南失一大将,必叫太子百口莫辩!” 夏末的夜里,仍是有些热的,五皇子却没有半分热意,锦帐之内,一滴冷汗悄然自五皇子额角滑落,悄无声息的落在凉被之上,洇出个淡淡的水痕,很快消失无踪。 ☆、第245章 交锋之七 五皇子凌晨一更天就去敲四皇子的门了,他是掌过兵事的人,知道打仗的事儿,时机最重要,故而半刻都不敢耽搁,先把邻居兼四哥的四皇子敲了起来。 四皇子昨晚是生了一肚子气,晚饭都没吃就睡下的,半夜被丫环叫醒说五皇子来访,四皇子也知道这深夜过来,定有要事,半刻不敢耽搁,急急的穿了衣服就出去见他五弟。四皇子妃跟着命人送了两盏酽茶过去,五皇子长话短说,直接把四皇子的冷汗也说出满头满脸,四皇子一时六神无主,道,“岳父毕竟是江南统帅,便是太子也不能轻动吧?”这话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四皇子自己都不能信,说的亦无甚底气。倘太子不想动南安侯,怎会诬蔑南安侯谋反。谋反可是族诛之罪,当然,胡家是外戚,胡太后在,总会留些情面的。譬如胡家长房因何丢的爵位,不就是谋反么?那位承恩公一样是穆元帝的嫡亲舅舅,照样砍脑袋夺爵!这还是看在是外戚的面子上了! 四皇子恨的牙根儿痒,太子是打定主意不叫他岳家好过了! 五皇子从不自欺欺人,也从不怀有侥幸之心,再者,南安侯不是他岳父,故而,五皇子少了份四皇子的担忧,五皇子道,“太子倘无证据,自然不敢动南安侯。可太子奏章中说有‘确凿证据’,四哥啊,正因南安侯是江南统帅,数十万精兵在手,太子如何在‘有证据’的情形下还坐视他掌兵权,要依我说,太子定已动手。”五皇子胡乱的摆摆手,“太子动不动手的,要是咱自家事,怎么着都好办。我就担心,太子被靖江王钻了空子,万一害了南安侯,可要怎么着?” 四皇子现在担心的就不是岳父安危,而是岳父生死了,四皇子也等不得了,道,“天一亮咱们立刻进宫。” “甭等天亮了,这可耽搁不得,咱们现在就进宫跟父皇说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靖江王可不是面团儿捏的呀。那老东西,奸着呢。”五皇子始终对靖江王保持极深刻的警惕,叹道,“四哥是不晓得,我那闽地当初清理出了多少细作。闽地贫瘠之地都如此,可想而知江南境况。咱们早些跟父皇讨个主意,也好早做防备。” 一想到岳父生死不明,四皇子惴惴然,“还来得及么?”将心比心,只要靖江王与靖江王的谋士们不傻,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退一万步说,哪怕他岳父未遭靖江王毒手,太子吴国公这一对贱货,怕也要置他岳父于死地的!只是,靖江王是希望他岳父死在江南,而太子吴国公是绝不敢在江南下手的!不行!得赶紧说服父皇把岳父弄回帝都来!四皇子现在就盼着靖江王昏头,或者念及甥舅之情,能放他岳父一码。 四皇子立刻换了皇子服饰,与五皇子同车赶去宫里。 皇城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但一般内宫落了宫匙,便不能惊动穆元帝的。好在,苍天庇佑,今晚主持宫闱安全工作的是李宣,今晚还正是李宣亲自当值,寻常将领当值,也就是检查下侍卫,待夜沉,自己就找个屋儿眯着去了。李宣不一样,他格外认真负责,自己当值时都是熬通宵,因他如此负责,穆元帝格外信赖这个外甥。李宣与五皇子更熟悉一些,五皇子心中之事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