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还是谢天谢地一番,道,“母亲这两年,烧香不知烧了多少回。” 李宇以往是个倔种,这次回来,见母亲头上竟有了白发,便收起自己对于神佛一道的鄙视,顺着弟弟的话道,“要不我怎么能平平安安的呢,可见这香火是灵验的。” 文康长公主抚摸着儿子眉间的伤疤,也不禁心酸,好在,她同胡太后不一样,文康长公主就心酸了一回,然后道,“阿穹你立刻拿着你二哥和你二嫂的八字,去天祈寺筹算个吉日出来!”接着叫来女官,“把先时预备的成亲的东西都寻出来,叫长史官拿着我的帖子去铁家一趟,明儿请铁太太过来说话,商议亲事。” 李宇目瞪口呆,忙道,“母亲,我现下哪有空成亲啊!” “天没你还能塌了不成!”文康长公主可不管这个,这二儿子自打到了适婚年纪就开始折磨她,死活不肯成亲,一直拖到至今,还害她担惊受怕,文康长公主既担心二儿子,也气二儿子不肯安分过日子,直接道,“把亲成了,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去,我也不稀罕管!你要不成亲,哪儿也别想去!” 李宇刚要说话,文康长公主就是一通臭骂,“别人生儿子都是指望着儿子孝顺的,我生你,一天你的福没享过,见天的提心吊胆,你给我老实点儿!” 他娘一发飙,李宇也发愁,只得道,“那母亲你快点儿啊,现下国家也不太平,就甭弄什么排场了,直接拜堂得了。” “别人家成亲都热热闹闹,怎么到我家成亲就得冷冷清清的!你闭嘴吧,我自有安排。” 李宇甭看性子倔,人家智商绝对没问题,李宇也不想与他娘拧着来,就道,“我爹也不在家,这要怎么办亲事才热闹起来呢。不如先简单的办个仪式,待以后再补酒宴。” 文康长公主对这种先领证再摆酒的提议,很是嗤之以鼻,不过,李宇那句“我爹也不在家”倒是给文康长公主提了醒,是啊,丈夫不在家,这酒宴可怎么摆呢? 李宇见他娘犹豫,立刻再接再励道,“我去跟岳家说这事儿,如今江南这么着,虽然舅舅一向疼我,可也不好这时候大作排场的,国家还不太平呢,我要是文职也没干系,偏生我是武职,正是要为国效力的时候,先成亲,日后江山平定了,再摆酒,那才是热闹体面。” 文康长公主揉着眉心道,“我从未听过有先成亲再摆酒的事。” “有!就是以前没有,咱开个先例,以后也就有了!”李宇对她娘动之以情,叹道,“这回见舅舅,我看舅舅头上也添了不少白发,咱们不为舅舅分忧,谁为舅舅分忧呢。” 文康长公主也心疼他哥,这会儿脾气缓了缓,问李宇,“南面儿到底如何了?” 李宇道,“靖江战力同朝廷的军队比是强一些的,不过,自去岁打到今年,基本上不行的都死了,现下留下的,都是能打仗的,我看倒差不离了。” 李穹问,“哥,你知道五殿下也去江南的事不?” “这自然知道。”李宇道,“现下五殿下身边只有柳将军一人,柳将军在军略上是没的说,薛帝师都说他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可这打仗,必得有猛将先锋,闽地虽然将领不少,但称得上猛将的,以前也就是我了。” 文康长公主听这话就堵心,觉着自家富贵不缺,实不必让儿子去沙场冲锋陷阵搏功名富贵。关键,危险啊! 李穹忙给二哥使眼色,李宇便安慰他娘道,“娘你放心吧,人的命是注定的,要是命短的,出去跌个跤就能跌死。倘是命大的,枪林箭雨亦是毫发无损!我就属于命硬的,你不用担心。” 这安慰的,文康长公主更糟心了,愈发觉着儿子生来有什么用啊,除了天天操心生气,她竟找不出生儿子的一分好处来。 李穹听他哥这话,真是要掩面而叹了,这叫安慰么?李穹忙转移话题,问,“二哥,你见着父亲没,父亲还好吧?” “见了,亏得有父亲接应我。”李宇道,“父亲挺好的,我倒觉着他精神头比帝都时更好些。”看吧,女人哪里明白男人的心呢?他爹以往在帝都也是有权有势有尊荣,但到了战场上,那才是他爹最有精气神的地方!当然,这些话,李宇自不会与他娘说的,怕招骂。 好在,见着儿子又平安回来,文康长公主总是高兴的,也没怎么骂儿子。文康长公主满心无奈,道,“行了,你先去洗漱,歇一歇,也是用午膳的时候了。一会儿再过来说话。”打发李宇回自己院里歇着去了。 待他哥走了,李穹道,“母亲,真要二哥去江南哪?”这会儿江南可不太平。 文康长公主叹,“这会儿江南正是用人之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