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的人哪。这事要说江伯爵不知道,那是绝无可能的。既然江伯爵知道,那么谢太子妃肯定也是心知肚明的。再深想一步,倘是太子的意思,褚国公府又怎敢去向李家施与援手。 可归根到底,李家倒灶,褚家心情也不会好是真的。 眼下,褚家能做的就是及时止损,壮士断腕了。并且,万不能让此事连累到孙女褚氏身上。 褚氏听了母亲祖母的双重叮嘱,也明白了其间利害,在婆婆面前自是半字不提的,可是,在丈夫面前不好装不知道,褚氏说的极是小心恳切,道,“我家在帝都,也不知蜀中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这个,并不是要为姑丈求情,只是祖母母亲特意进宫叮嘱我一回,叫我即便听到什么风声,也切不可多嘴政事。三爷虽不在刑部,要是在外听闻此事,叫人公事公办就是了。李姑丈倘有罪,国法也难宽恕。倘无罪,想来也不会冤枉于他。” “这事啊。”三郎一拍脑门,道,“唉哟,我都忘了李终南是你姑丈了。” 褚氏嗔丈夫一眼,道,“我娘家亲戚多,三爷记不得也是情理之中。” “不是那么说,他离得远,又不常走动,哪里记得。”虽然李终南是总督,三郎可是正经皇孙,他爹还是皇太子,三郎自不可能将一个不大与他家走动的总督放眼里,更不觉着李终南倒台有甚可惜的。他于此事知道的多些,对妻子倒也没什么隐瞒,道,“说来也是他不长眼,好不好的动咱家亲戚。” 褚氏就有些听不明白了,三郎悄与她说了方家舅爷的事,低声道,“你切不可与人说去,母亲这几年时常打发人往方舅爷那里送东西。母亲就这么一个舅舅,那李终南,着人去抢方舅爷看中的人,你说,他这不是找死么。听说方舅爷把薛帝师都请了出来,要别个事,我说句话能成,这事断不能说的。为人得有个远近亲疏。”李终南是哪根葱啊,方家舅爷可是正经亲戚。 褚氏听了直接吓得半懵,给她八个胆子,她也不敢得罪婆婆啊! 不过,褚氏到底是公府出身,于些许帝都旧事亦偶有耳闻。褚氏疑惑的是,婆婆的母亲是魏国夫人,魏国夫人的父亲是方驸马,方驸马出身是前英国公府。那前英国公府,可是被灭九族的啊,那方家舅爷,算来是婆婆嫡亲的舅舅,怎会尚在人世? 而婆婆与方家舅爷的往来,陛下知道么? 想到这一切的褚氏,顿时心乱如麻,不禁又想到祖母私下问她的事,“太后娘娘依旧不让太子妃娘娘进慈恩宫么?” ☆、第345章 东宫之八 不得不说,相对于蜀地总督李终南的案子,帝都权贵之家绝大部分的目光都放在了东宫与慈恩宫两处。自从册立皇太子,胡太后就没见过谢太子妃一面。 谢太子妃礼数上却无一丝错漏,以往做藩王妃的时候便是按规矩初一、十五的进宫请安,今做了太子妃,离得近了,便天天去慈恩宫。胡太后见不见是一回事,谢太子妃没有一次不到的。她非但要去慈恩宫,哪怕胡太后不见,也必要让慈恩宫的宫人去通报,胡太后头疼的紧,与闺女报怨,“我委实不缺她孝顺,她不来就是孝顺我了。” 文康长公主对此事亦颇是无奈,道,“母亲这话说给我听可以,怎能拿到外头去说。没哪个太婆婆不叫孙媳妇来请安的。” “她不是管着东宫么,叫她好生在东宫就是。”胡太后苦思冥想,想出一套文绉绉的话来,着宫人说与谢莫如道,“哀家知东宫事务忙,你多操心太子,把太子服侍好,就是孝顺哀家了。哀家知你孝心,也得体谅于你,以后这每日请安便免了吧。” 谢莫如何等手段,怎会听从胡太后此言,直接与那宫人道,“姑姑只管回去与太后娘娘说,事情再忙,每日去慈恩宫请安的空还是有的。太后娘娘体谅于我,我更不好恃宠而娇,失了礼数。” 这来传话的是胡太后新来喜欢的一位潘姑姑,闻言笑道,“看太子妃说的,人说孝顺孝顺,依奴婢看,顺便是孝了。” 因是夏末时节,下午冷热适宜,谢莫如正带着长孙与几个儿媳在东宫的小花园的凉亭里闲坐,她淡淡一笑,伸手折了一枝亭畔的丁香,问潘姑姑道,“姑姑知道为何你是奴婢而我是太子妃么?”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