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太后娘娘收起来吧,我不要。” “给你的,拿着吧。”胡太后誓要把太子妃比下去的。 “我不要。” “快收着,明儿你再过来就戴上给哀家看。” 何姑娘瞪大眼睛,正色道,“这样的宝贝,怎么敢就戴出来?我得回家密密的收起来,以后传给后人,当传家宝。” 胡太后立刻一阵欢笑,又打量何姑娘的穿戴,道,“你这钗不好?” “哪里不好,可是赤金的呢。”何姑娘不承认。 “太粗啦。” “那不是,您掂掂这份量,这还粗,这是我们州府最好的银楼里的上等赤金钗。” “不好不好,你看我这个。” “这样的工艺我没见过,这叫什么?” “这是累丝的。” “哦,这就是累丝啊,怪道这般精细,我没见过,不过看书时,书上有记载。真是巧夺天工,看这花蕊,似是能动一般,倘是夏天戴这么套首饰出去,说不得会引来蜂蝶。” 胡太后又赏她一套累丝金首饰,何姑娘说什么也不肯要了,再三道,“民女得见太后,就是天大恩典,哪里有总要您东西的道理。您这样,以后我可不敢来了,我羞得慌。” 胡太后便不勉强了,私下还同穆元帝道,“何姑娘真是个心实的好姑娘。” 穆元帝感叹,“是啊,给她些东西,她总是不好意思。” “一看就实诚。”胡太后道。 对于这样实诚的姑娘,胡太后更喜欢召她进宫说话了。用胡太后的话说,“多少人想从哀家这里得些好处,就这姑娘,给个璎珞就感激的跟什么似的,再给硬是不肯要了。” 这样的实诚人,胡太后也放心。 就何姑娘本身,胡太后也认为这是个正派人。何姑娘好几次提及她的亲事,她已经定亲了,胡太后还问小伙子如何,何姑娘笑,“我跟阿念是自小一道长大的,不图别的,知根知底。” 胡太后笑,“唉哟,这是青梅竹马呀。” 何姑娘就笑的一派欢喜。 然后,就饮食、穿衣什么的,胡太后与何姑娘都颇有共同语言。尤其,胡太后老了,颇爱忆苦思甜,在这件事情上,何姑娘更是难以取代的存在。其实宫里也有出身寻常的妃嫔,只是,倘能讨喜胡太后,估计也等不到现在,胡太后就喜欢跟何姑娘说话。 就连太子,也时不时收到胡太后的关怀,什么荠菜包子,野菜饼之类的,都是胡太后忆苦思甜的产物。相对于大皇子等都不知这是什么东东,太子倒不能就这些说上两句,譬如,“荠菜包馄饨也好吃。” 穆元帝都觉着稀奇,“怎么,你以前还吃过这个?” 太子道,“开春时,太子妃都会让厨下做些来吃,新鲜的荠菜,刚从园子里出来就和了肉包馄饨,再用鸡汤一滚,鲜香满口。” 穆元帝倒没想到太子妃连野菜都知晓一二。 胡太后嘴角一撇,一句话都不说。太子妃就是知道,她也不乐意同姓谢的说话,她就爱与何姑娘聊天。 胡太后说,“哀家年轻时,家里日子不好过,就盼着一开春,满山遍野都是吃的。有一回,哀家在河里钓了两条鱼,才巴掌大,带回家打算喝鱼汤。河鱼有股子土腥味儿,得在水里养上一养才好。结果,头一天放水盆里养着了,结果,晚上就给不知谁家的猫偷吃了,把哀家心疼的够呛。” 何姑娘笑,“猫最可恶了,不要说养在水盆里的鱼了,就是挂房梁上的腊肉,也得把门关好,厨房门稍微忘一会儿,就有猫偷溜进去,偷腊肉吃。” “对对!可恨的了不得!”俩人对猫发出了一轮声讨,何姑娘又道,“说可恨吧,家里还不能少了它。不然,老鼠又要闹腾。” “哎,闹饥荒时,连老鼠都能饿死。” “可不是么,听我祖母说,人连树皮都能啃光了。” “你祖母可见也是过过苦日子的。” “苦,我家以前可穷了。我祖母说,她小时候世道不太平,又是兵乱又是饥荒,亏得我们老家离着山近,百姓们就躲山里去,靠山吃山,好歹没饿死。后来天下太平了,才有了好日子。近来日子就愈发好了,我弟弟们都能念上书了。” “这是皇帝几十年的仁政啊!” “可不是么。我祖母都说,以前都不敢想能有现下的日子。做梦也梦不到哪。” 连江行云都得说,“真是不可思议。”胡太后这等糊涂人,近年昏馈的,连文康长公主都不大哄得住了,如今,竟能叫何姑娘给哄住。 不过,何姑娘恰到好处的出现,委实是神来之笔。 关键是,何姑娘竟能讨得穆元帝胡太后这对母子的双重欢喜。且,只要何姑娘进宫,穆元帝必定去慈恩宫用膳的,而且,这一餐饭必定吃的宾主尽欢。 太子妃也觉着何姑娘颇有些本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