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也罢,那都是坦坦荡荡的。”见许世嘉眉眼微松,姚氏也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娘娘多年信佛,她信佛缘,所以才说和三娘子有缘分。靖安侯府的陆二爷……说实话,这个事儿有荣也有险,娘娘今日只是同我提及,我也不曾许诺娘娘什么,娘娘是心知肚明的,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我。不用刻意,她不是专程想做月老的,不过就是替二爷问一问。娘娘说……三娘子和已过世的二少夫人有着相似的风骨,二爷如今虽在外有些损了英气的名声,可陆二爷却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损了英气……是说他命硬克妻吗?”许世嘉如今毕竟已是混迹官场了,这些耳风即便他无心打听,也是错不过的。 姚氏闻言就无奈的点了点头,“连夫君都知道了,可想现在外头已经传的多厉害了。” “空穴来风罢了。”许世嘉是从来不信这些的,不过听着刚才姚氏的分析。要说不心动也是假的。 靖安侯府是什么人家,说句不太好听的话,今天若非陆承廷是二婚,外头又风言风语的传着那些不利他成亲的话,这样打着灯笼都寻不到的姻缘。是根本不可能落到他们许家头上的。 想打这里,许世嘉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三娘子那张日日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的脸庞来,一时半刻也拿不定主意,不由问姚氏,“那这事儿。夫人你怎么看?” “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是刚过门的新妇,我哪里有什么资格定了三娘子的婚事。”姚氏很聪明,没有直接盖棺定论,反倒是先摘清了关系。“按我说,这事儿还是要先告诉父亲母亲为妥,三娘子的婚姻大事,便是夫君你也做不了主的。”见许世嘉淡淡的点了点头,姚氏又故作突然道。“哦,不过有一件事儿我寻思着还是应该同夫君说的。” “什么?”许世嘉现在满脑子都是三娘子这几年来低眉顺眼的模样,回姚氏的话不由有些心不在焉。 “皇上的身子……其实未必如外头传的那般病气全退,皇上这次的风邪之症,怕不过只是个前兆……” “你怎么知道的?”许世嘉闻言脑中一惊,这才回眸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 可姚氏却还是那般镇定自若,只抿嘴轻语道,“出宫的时候,我在玄武门前遇着了裴少医。”一句话,足以道破天机。 ----------------------------------------------------- 话说秦氏是知道今日儿媳妇要进宫赴蕙妃娘娘之约的。是以这一整天她都是吊着一颗心的。 许家清门,撇开在朝为官的丈夫和儿子不说,府中上下还不曾有人进过宫,是以一听儿媳妇私下收到了蕙妃娘娘的银笺,秦氏即便是想猜个中缘由。也是没先例可照无从猜起的。 可是秦氏千想万想,却压根儿没想到进门不久的儿媳妇会带着这么一个消息来见自己。 当天晚上,秦氏就失眠了。 深夜沉沉,她却辗转反侧毫无睡意,偏今儿三老爷和几个文官大臣有要事商谈直接留宿前院了。这没了个说话的人,秦氏只感觉嗓子眼儿里憋着一口浊气,终于还是在一更天的时候唤来了田妈妈。 田妈妈掌灯而来,一脸的清醒。 秦氏只看了田妈妈一眼,就了然于心的弯了弯嘴角,一边任由田妈妈给她披衣穿鞋,一边叹气道,“知道你也睡不着。” 田妈妈轻轻点了点头,知道秦氏眼睛不大好,先是转身压暗了灯烛。然后又取了迎枕放在了秦氏的腰后,这才坐在了床下方的鞋踏上,掖了掖秦氏脚后的被子道,“一直醒着呢,就是怕太太你心思重睡不着。若是要唤个人说话,我也能马上进屋。” “这么多年了,还是只有妈妈是最心疼我的。”夜深人静的时候人心是最软最温的。 田妈妈是秦氏的陪嫁,也是秦家的家生子,几乎可以说是看着秦氏长大。成亲,生子的。这些年来田妈妈身子其实大不如前了,庄子上的儿子几次来府上开口都想要接田妈妈回去享几年清福,可是田妈妈咬着牙没点头。 “老奴从小就生在秦家,这辈子除了老太太,就伺候过太太你这么一个主子,老奴不心疼太太,还心疼谁?”田妈妈笑着打了个趣儿,可眼底流淌着的目光却是有些沉溺的。 秦氏闻言没有答话,屋子里静了下来,窗外有蛾子迎着微弱的烛光扑棂而来的声音,“啪嗒、啪嗒”的倍显惊耳。秦氏思绪乱糟糟的,好半天才捏住了田妈妈搁在床沿边那双布满皱纹的手不确定的问道,“你说,我要不要点这个头?” 相较于秦氏的当局者迷。田妈妈还是比较冷静的,闻言就反问道,“太太觉得,是点头好处大,还是摇头好处大?”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