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就曾颁过屯田养兵之令,但十年之后便废除了,可是这寓兵于农的法子却已为朝廷所精用了。我以为,兵力盛弱,取决于帝君国威,而眼下。朝廷正值用兵之际,虎符失而复得,合二为一,可那些暗部流散在外十多年了,他们当中娶妻生子的也是大有人在的,人,一旦沾染了七情六欲之后就会格外看重自己的性命了,试问这样的暗部,皇上敢把权利放心的交到他们手上吗?” “你要屯的不是冲锋陷阵的国军?”陆承廷笑了,笑中隐着一丝精谋算计的神色。 “二哥真会开玩笑。”陆承恩也跟着笑了。“就咱们陆家那十几个庄子的薄田,如何能养出让朝廷坐享无忧的千军万马来呢?可是,养一众忠心效力新帝的死侍却是不成问题的。” “五弟之才,不踏仕途,可惜了。”陆承廷点头微叹。 是啊,他不得不承认,陆承恩提出的这个法子是个一箭双雕的好计谋,此举不但能解决了皇上的心头大患,也能让靖安侯府即可脱离困境。 这计谋表面上是陆家出地供养,朝廷出人密训,可实际上皇上也能借机盯住了陆家的一举一动。试问那成千的暗部死侍就这样活生生的养在陆家的民田民庄上,陆承廷若敢再和老侯爷那般一心二用的话,那下场只会比老侯爷更惨。 可相反的,只要靖安侯府永不存二心,那养着这一众朝廷的暗部,就等于手握了密权,暗增了势力,其实对一心效忠的陆承廷来说,反而是件天大的好事。 “小五这辈子怕只有和银子才是真有缘分的,仕途官道,小五是不敢奢望的。不过内子如今有了身孕,将来孩子出生,那以后便是少不得要二哥多多照佛的。” 话已至此,兄弟俩已将手中的牌一一的摊了开来,同为陆家之子,仅孝陆家宅制,陆承廷和陆承恩其实都有数,老夫人闹腾的这点事儿那搁在眼前都是小打小闹,侯府如今最紧要的是如何重新博得新帝的信任。 这是陆承廷一个人拼了命也做不漂亮的,必须阖府齐心。毕竟皇上信陆承廷,只是因为两人多年私交、情同手足的缘分,可陆承廷却不能代表整个侯府,侯府上下也不只陆承廷一个大活人,所以要让皇上对曾经扯了朝廷后腿的靖安侯府刮目相看的话,该动的心思还是必须要动一动的。 这夜,陆承廷在竹意堂里坐足了一盏茶的功夫以后方才神色和悦的起身告了辞,而他前脚才一走,宁氏后脚便从偏门处走了出来。 “五爷。”宁氏脸色有些微恙,一双手紧紧的捂着还未见隆起的小腹。 “怎么了?”陆承恩见了吓得魂不守舍的,“难道是你肚子又难受了?” “不是不是。”宁氏忙摆了摆手。任由陆承恩将她搀上了罗汉床,她方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夫君的怀中,沙哑着声音问道,“从前都不曾见过你对大哥这般推心置腹的,怎么今儿一见二哥,你就全盘托出了,这万一……万一他陆承廷也是个心里容不下人的,万一他……” “你可知道为何之前我要处处提防着大哥?” “因为母亲。”宁氏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旁人可能不知道陆承恩的机敏才智,这些年。她的夫君在侯府过的日子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大智若愚”。 有的时候宁氏也会觉得颇有不甘,毕竟要论才干、手段和计谋,其实陆承恩是一点儿也不输前面的两个哥哥的,更是甩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九好几条街的,可就因为他是庶出,所以侯府里头所有的风光无限,他都只能屈居人后。 但是想想重嫡轻庶的公爹和一手遮天的婆婆,宁氏有时候又想,安安分分的活着,其实本也就是一种生存的方式。 “你放心,如今你正怀着身孕,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拿你和孩子的性命去开玩笑的。而且二哥和大哥不同,大哥是母亲的扯线木偶,可二哥认的主子却是宫里头如今正端坐着龙椅的那一位。我忍了这么多年,不当官,不问仕,若是到头来还换不回妻儿的衣食无忧万事皆足,我陆承恩这一辈子也等于是白忍了。”陆承恩说着,轻轻的拥住了怀中有些发颤的娇妻,轻柔的继续道,“二哥是君子坦荡的性子,磊落无疑,二嫂,你别看她年纪小,可是能得二哥这般对待的女子,想必定也是有过人之处的。兰儿,这个机会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我是绝对不会错过的。我本不贪心,要的也不多。但侯府欠我的,我却不会再放手不争了。” “可是二哥若是也和当年的母亲一样过河拆桥的话……”宁氏仰起头,看着陆承恩的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担忧。 陆承恩见状,轻落一吻在她的眉心,幽沉道,“若我真的是沌目不识、遇人不淑的话,那我也就认了,可是眼下,我却愿意赌二哥是那仁义皆重的豪迈智者,只要我心无邪念。那么在侯府那些应得的权利,迟早会落在我的手中的!” 话说,出了竹意堂的陆承廷刚想着要先去书房把今天没有处理完的信笺先大致看一遍,却见不远处有一抹聘婷倩姿正缓缓的向他走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