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恢复了平静,“看来我这点秘密到了裴少医跟前统统都不值一提了。” “那不见得。”裴一白难得胜券在握的站了起来,手中一边把玩着一朵刚刚摘下的无心花一边正色道。“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活的无心花,以前我只在古籍上对它略知一二,我一直以为这不过是前人写出来编排我们这些后人的。” 小小的花只有三瓣,被裴一白随手一捏后,花瓣竟顿时如纸灰一般成了粉状,然后从他的指尖簌簌洒落。 “是几乎绝种了。”慕容歆瞪了他一眼,口气凉凉道,“所以还望少医手下留情,这一小片无心花,皇上可是花了万两黄金和我买的,就少医手中那一朵,可值一百多两银子呢。少医也知道,如今国库日渐空虚,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 裴一白闻言,五指一颤,立刻伸手拍落了还沾在衣摆上的花瓣灰烬,咳了几声以后笑道,“将军大度,怎会和我这一介莽夫多加计较。” “我是无妨的,皇上如今对银两一事却似乎并不大度。”慕容歆发现,她喜欢看裴一白那略显窘迫的模样,这朗朗如玉皎皎似月一般的男子太过清朗华贵,慕容歆犹记第一次见裴一白的时候,他身着一袭珍月长衫。墨发高束,缎带齐腰,竟有一种如同画上走下来的谪仙一般,让慕容歆看得目瞪口呆。 一想到这样的人也食人间烟火,也吃五谷杂粮,也有喜怒哀乐,慕容歆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听闻将军好像喜欢看戏。”算了,正如陆承廷所言,这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皇上最近确实一直在为国库虚空的事儿犯愁忧思,如果这个时候慕容歆再在御前参他一本的话,那他这好不容易舔着脸刚捞到的太医院御职岂不是要泡汤了? “什么戏?”慕容歆果然好奇了。 “随将军挑!”裴一白大手一挥。尤为豪迈。 “那就万云楼坐一坐,上次陆大统领带我去吃过一次他们家的珍宝鸭,那个味道不错,还有,我听说少医的药铺里应该有麻琼草对吗?若要治催心术之蛊,麻琼草是必备的一味药,若你这儿有,便也省去了我一番心思。” “麻琼……”裴一白感觉自己心尖儿上一颤,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慕容歆已经先他一步出了这瘴气园。 裴一白一愣,赶紧追了上去,一边喘着气一边用内力护住了缓慢的心脉,然后才冲着慕容歆喊道。“将军可知现在黑市里头麻琼草卖多少银子一克吗?” “十两。”慕容歆面无表情的回道。 “既将军知道物价,那将军打算付我多少银子?”裴一白脑子一涨,忽然眯着眼道,“将军莫非想明抢?” “都是为朝廷办事,少医这般斤斤计较?”出了园子,慕容歆回过头,看着正低头沉思的裴一白道,“少医,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吧……” 暮色西沉,月色东升,半个时辰以后。当慕容歆熟门熟路的带着裴一白径直落座在万云楼二楼的雅间后,裴一白当场就有了一种被她算计的感觉。 “少医做东,我随意,少医点什么,我吃什么,这么晚了,戏班子这一出就当少医欠了我的,少医既说领了皇命来辅佐我办催心术一案,那少医便知道皇命在身,有舍亦有得吧。”两人一坐下,还没等裴一白开口喊小二来点菜,慕容歆就开门见山。 这话的味道有些便了。不见婉转,直抒胸意。 裴一白一听就笑了,声音清朗,“慕容歆,你在这儿等着我?” “不然呢?”慕容歆却难见正色道,“少医见识过催心术真正厉害的地方么?害人是一方面,这催心术若是中了不解,十年,二十年,只要被下咒的人没有听到开咒指令,那他的生活起居一应交涉就全和普通人一模一样,出了下咒人,谁都查不到的。” “开咒指令?”裴一白若有所思,“什么意思?这个开咒指令难道不是固定的吗?” 慕容歆摇了摇头,“指令一出,受咒人既被操控,可这指令却完全是可以因人而异的,比如我若对你施咒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