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喜欢坐在角落里,在人群的边角处,安静的听着。 “这件事你告诉妈了吗?”张德柱问。 “我只是告诉她,想让德福回来,没说做梦的事。”邵女道:“我怕她害怕。” 邵女正说着,就听到翟明翠问:“害怕什么?谁害怕?” 翟明翠在厨房把火烧全部煎好,又收拾完,这才进堂屋。 还没进来,就听到邵女说的最后一句话。 “没什么。”邵女笑了笑,“就和德柱聊聊他们单位的事。” “哦。”翟明翠摆摆手,“我这老腰,不行,得去躺一会儿。” 张德柱也顺势站起来,“我也该回厂子里了。” 他看着翟明翠走进卧房,又转身对邵女说:“嫂子,都是梦,梦是相反的,你不用怕,我大哥肯定没事。你别胡思乱想。” 邵女知道劝不动他,只能说:“好。” 张德柱虽然嘴上说不信,可回去的路上,也是想了一路。 毕竟有他爸的事故在前,他实在怕了。 张成文离世后,他是仰望着哥哥长大的。 张德福成了他和德凤的那座山。 只要刮风下雨,德柱就害怕。 害怕那些风雨对这座山的摧残。 不过还好。一切都平平安安的过去了。 张德柱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把邵女说的噩梦消化掉,慢慢忘记这件事。可没想到,让他心烦的事还在后面。 下班回到家,魏橙花还没回来。 吃完晚饭,魏橙花依然没回来。 等要睡了,魏橙花依然没有踪影。 结婚后第一次,魏橙花自己回娘家了,赌气走的。 第18章 就吃一口 张德柱没想着去叫魏橙花。 他早就习惯了他和魏橙花的关系,两人之间,总是橙花付出的多一些。 吵架也是。 他从来没有服过软,两人又是同龄,一旦有了矛盾就叮当吵一架,吵过了,谁也不理谁,魏橙花拿着枕头就跑到床尾去睡。 每次张德柱见状,他都视若无睹,翻个身不看她。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魏橙花又回来了。 早晨睁开眼睛,魏橙花缩在他怀里,脑袋顶在他的胸膛,呼噜噜睡的和小猪一样香。 可这次,她竟然跑娘家去了。 张德柱睁了半夜的眼,死活睡不着,心里都是事。 一边是他嫂子的梦,一边是床空了一半。 后半夜总算是睡着了,再睁开眼睛,旁边还是空的。 张德柱穿着一条大裤衩和军绿背心,从卧房出来,翟明翠正坐在外面的石桌前择韭菜。 “你刘大妈送来的,刚刚割的,多水灵。”翟明翠拿着一把韭菜,认真拣上面尾部黄叶,“等晚上包饺子。韭菜鸡蛋馅的。” 张德柱没说话,晃悠悠的去洗漱。 院子迎门墙后面就是个下水道的口,原本洗漱用的东西都在厨房,可每次都要端着牙缸出来刷牙,再回去洗脸。时间长了,大家慢慢的把自己的牙缸直接放在外面的窗台上,又过了些日子,脸盆架也给搬了出来。 脸盆架是张德福打的。用的剩木料,和翟明翠房里的那个四角桌一起做的。 德福勤快,人老实肯干,什么都想学,也有那个心思。跟着厂子的大师傅打家具,二话不说就去帮忙,无条件的帮忙,一套家具打下来,自己啥都会了。 脸盆架一共做了三层,最上面放着是大花瓷脸盆,白底红花绿叶,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囍字,下面一对戏水鸳鸯。 这脸盆是邵女嫁过来时带来的。 用了好多年了,一点磕碰都没有。 下面两个架子各摞着几个盆子。 原本一大家子都是用一个盆洗脸洗手,一年前魏橙花嫁进来后不愿意,要分开用,自己用自己的。后来德凤也跟着学,要求自己有自己的盆,再后来邵女也回来了,也带回来自己在矿上常用的盆。 这盆就越来越多,一个个摞在下面,谁洗脸前,先换成自己的,洗完再把公用的洗手盆放上来。 面盆正上方是放香皂的地方,在往上的架子上还镶嵌着一块镜子,镜子不清晰了,照得人模模糊糊地。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