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自顾不暇,哪还有气力帮扶他人。 容忌的眼睛一直把她送到窗外,他握着红薯,站在昏暗的房子里,而她就像个始乱终弃的坏人,给了他希望,又在他生出妄念的一刻,绝情的扭头离开。 若是他父皇哥哥管他,他又怎会落得吃馊饭的境地。 赵荣华实在受不了芒刺在背的罪恶感,她折返回去,容忌的眼睛刹那间流出星辰般的光彩。 你若是实在饿得受不了,就去小厨房找我,最近夜里是我值守,你挑没人的时候去,别让人瞧见。” 容忌乖乖的点了点头,擦了把眼睛,瓮声瓮气的说道,“淳淳,你真好。” 可惜,好人不好命。 只要一日身处宫中,脑袋就一日不是自己的。 往宫外买卖的通道打开之后,因着葛嬷嬷的关系,赵荣华与香月攒了一些银子,虽不多,却比寻常宫婢要富足。故而她们从尚衣局婢女手中或用银钱或用药膏,换了不少布料。 赵荣华用一块皮子边角料,缝上两面买来的古香缎,做了四片护膝,自己用着两片,剩余的给了香月。因为护膝掩在裙下,故而算不得张扬,却能在凛冽冬日保暖膝盖。 她正在往灶里添柴,香月给她使了眼色,她凑上去,香月压低了嗓音窃窃,“二皇子好像出事了。” 偌大的承明殿,轻纱环绕,熏香怡人,长颈瓶中插了几株开的正好的梅花,倚在窗台,给殿中添了一股生气。 袁氏已经在外殿候了半个时辰,虽隔着重重帘幔,里头娇俏盈盈的笑声还是不绝如缕的传到她耳朵里。 她今日穿着一袭杏黄色织锦华服,虽清雅却不失高贵,头发梳成簪花高髻,髻边插着两支嵌翡翠的簪子,鬓前是三捋穿珍珠步摇,董嬷嬷特意为她敷了细粉,衬着那浅粉色唇瓣,愈发显得清雅苍白。 袖中的手死死攥着帕子,早就湿了几遍。 承明殿内的婢女,噤声不敢言语,只是上前奉了四次茶水,瞧着袁氏那张脸愈来愈绷。 终于,内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柔妃跟在容靖后头,整理着妆发冲她福了福身。 姐姐来了,怎么也没人知会一声。” 袁氏心中冷笑,贱人惯会装腔作势,面上却是分毫不显,只雍容的点了点头,起身向着容靖行礼后,又嘘寒问暖佯装关切柔妃的肚子。 容靖垂着眼皮,素着脸不动声色的抄起茶盏,喝了口茶,便见袁氏走到他面前,径自跪了下去。 容靖一惊,下意识的躬身去扶,袁氏与他携手多年,又生育一子一女,执掌中馈,将府邸料理的井然有序。况且其为人宽容大度,向来没有旁的女子那般计较善妒,知他喜爱美人,便主动送了几个样貌俊俏的婢子。 有妻如此,能干能忍,容靖本不该与她置气。 只是,那日容清韵混账的厉害,叫他实在下不来台。 妾前两日因身子亏虚,委实不敢以陋容面见皇上,直至今日稍微好转,妾闻韵儿御前胡闹,惹恼了皇上,是妾管教不严,宠溺过渡。 妾已命韵儿罚跪思过,望皇上保重龙体,万勿与她置气。” 她声音恳切,慈母贤妻之相让人动容。 容靖搀起她来,“你身子不好,该在常春阁好生养着,至于韵儿,自己的女儿,难不成我还真的生她的气,只那刁蛮的性子,是要好好改一下了。” 袁氏抹去眼泪,就着容靖的胳膊,顺从道,“皇上说的是,韵儿心思单纯,受了气便只想找父皇倾诉,这才一时冲动,犯下大错…” 受气?”容靖抓着话中词,拧起眉心低声问,“谁敢给她气受。” 袁氏叹了声,欲言又止了两次,柔妃便走上前来,端着一盏新煮的八宝羹,打断她接下来的话。ā陆ksw“连皇上都不舍得动韵儿一下,阖宫谁又敢惹她,莫不是那人疯了,是要查出来狠狠罚一顿。” 她盈盈一笑,侍候着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