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林月贤被绑的事传回京,文林二家迅速派了一队侍卫来,将贴身保护林月贤,同行的还有林月贤的小舅舅文穆,等京城之事平息,再送林月贤回京。 府学不允许学子带书童,遑论侍卫,因此,等文穆一行人抵达景安,林月贤就要退出府学。 看着林月贤接到家书时一脸生无可恋,沈长林表示很同情。 可能这就是躺平的代价? 林月贤收到家书的时候,文穆已经到景安城外了。 因此,当林月贤沮丧完,刚振作精神盘算京城到景安的距离时,更沮丧的消息传来。 他小舅舅已经到了,正在和刘学长喝茶,并唤他过去。 而上一瞬,林月贤还颇为高兴的说:“从京城到景安至少要走二十日,我还能在府学待半个多月!” 他没想到,小舅舅和家书是前后脚出发的。 林月贤的小舅舅今年二十一,是文家幼子,性子桀骜,林月贤幼时就怕这位小舅舅。 他丧气着一张脸往刘学长处走去。 下午的诗文课,林月贤没有上。 沈长林在做韵律诗时,分神想了想,或许,林大公子再也不会来上课了吧,也许,下课后回到斋室,他的所有行李也都收拾干净了。 “长林兄,玉寿兄!喂,我在这儿。” 但没想到,课后刚走出学堂,就见林月贤站在桂树下招手:“小舅听说你们对我颇为照顾,今夜在酒楼置备了席面,请各位赏光呢。” “月贤兄客气了,我们是互相照顾嘛。” 话虽如此,约还是要赴的,不能辜负文穆的一番好意。 然而,文穆请小学子们吃席,不过是看在小外甥的面子上。 打心眼里,他瞧不上那些出生卑微的小童生。 文穆觉得,并非他嫌贫爱富,以出身论英雄,而是他接触了太多蝇营狗苟的小人,出身上层的碍于身份,总归有几分羞耻心,而那些底层人下限极低,为往上爬恬不知耻。 小外甥嘴里说的几位好友,怕也是看上了林家文家的权势。 文穆盘着手里的翡翠珠串,懒洋洋的在包房中等小外甥和他的好友们。 沈长林一进包房,就感受出文穆的傲慢,只不过这种傲慢被虚假的教养所遮掩了几分。 你不敬我,我也不敬你,沈长林冷冷淡淡的吃了几口酒菜,拉上沈玉寿等人告辞。 “长林,你们等等!”林月贤追了出来,作揖道,“我小舅就是那样的性子。” “嗯,我知道。” “千万别往心中去。” “我们不会的。” 清朗的月光下,林月贤越解释越着急,他马上就要离开景安了,只有眼前为数不多的朋友,他想留住这些情谊,但是,好像都留不住了。 “快到戌时了,我们要回去了,月贤兄,你珍重。” 林月贤站在原地,目送沈长林他们离去,良久,才慢慢道:“你们也珍重。” 酒楼的包厢内,文穆自斟自酌,喝了好几杯佳酿,才见小外甥回来。 “终于只剩你和我了,没人外人妨碍,月贤你快坐下,和小舅说说在景安的生活。” “妨碍?小舅今夜置酒席,不就为长林他们吗?他们怎么会是妨碍。”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