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以为宇文玠住在深宫里头,以为他看不见宫外的事情。有这种想法的才是笨蛋,手眼通天这个词儿,用在他六哥身上毫不为过。 “原来是那帮人啊,弄这么一出,还要他们跟着,想必是你六哥的主意。果真啊,宇文玠就是宇文玠,记仇这个事儿一般人比不过他。这种天气,速度这么慢的走,到了大佛寺,估摸着他们就得冻得不成人形了。”她那时还想着这帮嘴跟拉屎那地方没什么区别的家伙是活腻了,待她能从屋子里出来,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可。 谁想到,这么长时间没人在她面前提起这事儿,她都要忘了,却是宇文玠记恨在心。这回可真是找了个光明正大的机会报复,他们任何一人都说不出什么来。 想想这都是他们自找的,不是担心自己的利益会受损么?那就先让他们尝尝寻求利益的路上,得吃什么样儿的苦。 队伍朝着大佛寺进发,速度不紧不慢,如此寒冷,连马儿都有些受不了了似得。 若是叫它们狂奔,倒是也还好,毕竟奔跑起来,也就没那么冷了。 可如今,是连马儿都有些受不住,更别说人了。 习惯了在这个季节在外走动的侍卫还好,和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官员,被冻得连腰板都直不起来,就差瘫在了马背上。 终于,时近晌午,队伍也进入了通往大佛寺的道路。这一路段的雪都被寺中的僧人清理了,还算是好走。白牡嵘也很想开窗看看这冬天的大佛寺是什么模样。 那时可谓匆匆一瞥,现如今想来,这寺庙真是大的出奇。那半山的佛爷好像在俯视众生,即便是这个季节,他也依旧还在半山那儿。 终于,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宇文笛和白牡嵘全副武装好,扣紧了兜帽遮住半张脸,这才一前一后的从马车里走了出去。 眼前便是长长的台阶,不下百阶,以至于抬头看过去时,觉得好高。 从车辕上跳下来,冷空气吸入鼻子里,就不由的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真冷啊。虽说和北边好像没法比,但对于长时间没出门的人来说,这就是很冷。 稍稍回头往后看,便瞧见可笑的一幕。那些官员下不来了,有的卡在了马腹部的位置,有的则趴在马背上,有较为勇敢的下来了。但是双脚双腿已然麻痹,落在地上就摔了个大屁墩,这帮人要多好笑有多好笑,就像那马戏团里专门逗乐的小丑。 白牡嵘轻笑一声,之后转过头来,“走吧咱们。你去做你的事儿,我呢,去见见住持。” “嫂子,你还真打算请求住持没事儿给你诵经啊?依我所见,你在这种天气里给僧人们送来御寒的衣物鞋袜,就已经是做大善事了,也没必要如此纠结。”他说的好听,但其实更想说这东西信就有,不信也就没有。 真想寻求佛祖的庇佑,其实图的也就是个心安。由此,只要让自己心安就成了,做这些无用之事根本多此一举。 只不过,他也不好说的这么直白。白牡嵘和宇文玠有了孩子,俩人好像都转性了,比以前更加的喜怒无常。 白牡嵘但笑不语,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如果真觉得她是去找住持化解这一手血腥冤孽的,那他就这么想吧。 两个人踏上了最后一阶台阶,回头往后看,那些官员还在石阶下。真是惨不忍睹,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侍卫搬运那些御寒的衣物,一个个脚下如飞一般,衬托的他们真是无比蠢笨,极其可笑。 “有他们受的,苦难才刚刚开始。”宇文笛吸了吸鼻子,他是奉旨做事,不过这场面的确是很有意思。 人啊,总得为自己说的话做的事付出代价,不然哪还有天理可循? 再说,他们纯粹是活该,表现的太急切了。隐儿刚刚出生,他六哥可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