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种种,犹在眼前,男人坐在车上,揉着眉心。 顾修出了常家,只觉疲惫。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鲜少想去从前,因为不愿回想,阿青浑身是血的模样像个印子印在他的脑海当中,想起便叫人心如绞痛。 到了小院的门口,又坐了好一会儿。 男人缓和了片刻难宁的心绪,听见车夫终于扣了扣窗,他掀开车帘,缓步下车。巷口处果然走来一个女人,她单肩背着一个药箱,脚步轻快。 顾修抬眸,眼底便入了一抹黛色。 李朝宁回来了。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所幸李厚也都是皮外伤,朝宁给他检查了下,擦了点擦伤药。 他只是头上挨了一下比较凶险,她针灸去了淤血,也仔细查探看了看,并无大碍。宝儿此时已经洗了脸,换了一件干净的裙子,正靠在窗边的榻上打瞌睡,凤栖在旁拿了把扇子,给她轻轻扇着风。清止做着针线活,缝补着衣裳。日头爬得也快,暖暖的阳光透过开着的窗,照在孩子们身上,十分和煦。 顾修坐在桌边,凳儿左右张望也没瞧见茶壶在哪。 朝宁给孩子们挨个检查了一番,回过头来松了口气才想起有客人还在,可惜一大早出去了,家中并无开水,只得抱歉得笑笑,从药箱当中拿出才买的干果招待他。 纸包当中,包着些许果脯,朝宁又拿了药布给凤栖重新包扎。 她背对着顾修,纤细的腰肢上,能看见扎着的青色腰带,半点饰物都没有。 顾修抿唇:“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孩子们独自跑着场子去卖豆腐,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能照顾好他们的生活?” 孩子们遭受这样的欺辱,她也很气愤。 可李朝宁头也不回:“多谢信陵君今日出手相救,但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口气当中也有些许不平,见她并没有像往日那样风淡云轻,男人顿时皱眉:“我知道你这几天在楼子里卖了不少银子,为何还叫孩子们抛头露面?” 女人手上动作也快,片刻就给凤栖的绑腿重新固定了下,她转过身来拿冰水擦脸,看着他目光浅浅:“你太小瞧他们了,我还教过他们编箩筐,他们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她的眼睛当中,今日神彩偏失。 不知道为什么,他略有不快:“为什么教他们做那么多事?” 朝宁扬起脸来,还能看见她脸上的傲气:“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万一我不在了,总得先教会他们能靠自己填饱肚子。” 顾修蓦然抬眸,女人仰着脸,眉间间略有疲惫。 她走了窗边,深深呼了口气,背影窈窕。 再转过身来已然恢复平时淡然神态:“我去给信陵君烧水,稍坐片刻。” 他顿时起身:“不必,今早过来也是有事相商。” 朝宁走到他的面前:“什么事,信陵君但说无妨。” 顾修瞥了眼榻上,宝儿低着头依旧打着瞌睡,李凤栖拿着她垂下来的辫子,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