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深深的鸿沟,谈何容易! 姚妙仪说道:“民女不敢,当年旧事恐怕只有收养我的义父晓得一二,等义父回来与魏国公详谈吧,在此之前,民女只是一介医女。” 看着女儿生疏冷淡,似乎还带着惧意,徐达着急了,“不行,你现在就随我回瞻园,那是你的家,我一定会加倍补偿。” 姚妙仪冷了脸,说道:“魏国公是想强抢民女吗?” 徐达说道:“你就是我的女儿。” 姚妙仪反驳道:“如何证明?倘若我的父母另有其人,认他人做父,岂不是愧对他们的养育之恩?” 徐达默然,小时候的凤儿冰雪可爱,就像个玉娃娃似的,没有胎记和特殊的痣,妻子恨不得将她含在嘴里,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更不提有什么疤痕。除了这张脸和妻子相似,还真没什么可以证明女儿的身份。 根据四皇子交代的,皇后娘娘派心腹去苏州等地寻访了小半年都无功而返,时间早已将一切抹去。 但不得不说,姚妙仪的话也有道理。徐达觉得奇怪,寻常草根阶层的人,只要有一线希望爬到权贵的地位,都会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样不放,可是女儿为何反而把机会往外推呢? 父女连心,徐达本能的觉得女儿对自己的排斥,他苦思冥想,问道:“你在苏州城长大,当年我和开平王攻打苏州城时,你——是不是有家人朋友死于那场战争?” 如此,倒也可以解释女儿防备的缘故。 姚妙仪说道:“早在魏国公和开平王围城,攻打张士诚之前,义父和义兄回到家里,说必有一场恶战,劝家人还有领居们收拾细软去乡下或者其他太平的地方避难,义父是得道高僧,在江南颇有威望,所以基本都听从了劝诫,搬出苏州城,躲过此劫。民女和魏国公并无恩怨。” 徐达暗道,这个道衍禅师果然有些见识,惯会审时度势,难怪皇上会派他出使高丽国。算算日子,开了春应该就回来了,都等了十年,再等两月也无妨,大不了派些稳妥的人去百和堂伺候保护女儿。 姚妙仪果然不愧为亲闺女,一下子猜出了父亲的意图,忙说道:“魏国公,如今五皇子在民女的药铺里坐诊看病,不易被他人所扰,况且药铺一直有暗卫守护着,闲杂人等轻易靠近不得,民女如此也另有差事,请魏国公莫要……干扰民女的生活。” 多一双眼睛,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险。 被亲女所拒,徐达很失望。但转念一想,女儿在严酷的坏境下长大,又有替兄从军的勇气,当军医时救死扶伤,退役后搬迁到金陵,也是屡建奇功,连太子妃生产这么大的压力都能扛过来,可见女儿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 这样的人,不可能被人三言两语就说服了。 徐达贪婪的打量着女儿,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和骄傲,当然,更多是酸楚。 “好吧。”徐达艰难的说道:“那就等道衍禅师回来,看看他是否还记得些什么。” 自从在周奎那里排除了父亲杀害母亲的嫌疑后,她就对父亲释怀了。姚妙仪看着亲爹这样失望,其实到底有些不忍,说了一句:“其实……其实魏国公也不必如此……民女倘若真不是令千金,接了回去,岂不是鸠占鹊巢?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听郡王爷说,以前就有冒认令千金的骗子,和养父养母一起被赶出了瞻园,养父还活罪充军了。” 这是真有其事,大概是在五年前,一对夫妇领着一个眉眼年纪都有些相似的小姑娘找上门去,说这个小姑娘就是当年失踪的徐凤。 小女孩虽自称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但也能认出家中的几个旧人,回忆也是模棱两可,有说中的,也有说错的。当时魏国公心中虽然疑惑,但也不好把哭泣抱着他的腿叫爹爹的女孩推出去。便做主将女孩连同养父养母一起收留在瞻园里,好生伺候,另派人去查这对夫妇的底细,核实身份。 三个月后,这对夫妇被证实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