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次他都处心积虑的找机会和她单独相处,只是每次见面,他满腹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了。 姚妙仪和永安郡主白天密谋颠覆朱明江山,晚上见到朱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顿时有些心虚,她先开口问道:“周王现在如何了?” 朱棣:“哦,父皇开恩,没有责罚他,目前圈禁在宫里思过,不得出宫,我也不能去看他。等到了除夕正月,我向父皇母后求求情,放他出来走走,散散心。” 说道过年,姚妙仪猛然记起,明日便是除夕了,一家团圆的日子,而她这十年都和姚家人过年,今年要自己单过了。 心情本来就跌入了深渊,现在干脆跌进地狱了。场面再次陷入沉默,朱棣看穿了她所想,安慰说道:“明天除夕,你恐怕会回魏国公府了。你救了五弟,戳穿了北元世子的图谋,父皇很欣赏你,他估计下旨让你认祖归宗。这样一来,就无人敢质疑你的身份了。” 朱棣是希望姚妙仪重新做回徐家大小姐,因为父皇要法古建邦,注定未来的亲王妃们必须出身豪门,不可能有什么平民王妃。 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姚妙仪脸上并没有喜悦之色,当着朱棣的面,也不好意思说洪武帝独断专行,不考虑她的感受,只是说道:“我姓甚名谁,竟也不能自己说了算。” 朱棣说道:“谁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这是命定之事。这些日子,你有没有想起儿时的往事?” “没有。”姚妙仪说道:“倒是听了许多关于徐凤的身世,她母亲被刺杀,外祖父一家子也没了,表哥朱守谦在宫里是个尴尬人等等。反正这个徐家大小姐好像不好当,不如我做医女来的自在。” 朱棣说道:“你改为徐姓之后,肯定不能继续行医了。豪门贵女,如何行得商贾之事?” 姚妙仪自嘲一笑,“我知道的,如今周王遭遇重创,圈禁深宫,百和堂里没有了坐诊大夫;那天北元世子企图绑架周王,闹得整条街都被封锁,街坊间相传百和堂开错药闹出人命了,药铺名声扫地,关门大吉,这生意没法继续做下去,秀儿和阿福都被砸了饭碗,我正想着如何安顿他们。” “这个……”朱棣鼓起勇气,说道:“燕王府正在兴建中,他们可以去王府当差,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朱棣性子内向含蓄,这句话对他而言,已经算是表白了,幸好琉璃灯光昏暗,看不见他脸上的红晕。 姚妙仪心如止水,对他没有一丝情动,那会觉察到朱棣的小心思?说道:“多谢燕王好意,宋秀儿和我已经结义金兰,她肯定会跟着我。至于阿福,我回去问问他的意思,若想回乡养老,我便给他足够的银子;若想留在金陵,开铺子也要,当差也好,看他自己如何选吧。” 姚妙仪一心为秀儿和阿福安排前程,根本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朱棣很失望,却也无可奈何,那句“你愿意当我的燕王妃吗”实在说不出口啊。 半夜姚妙仪回到卧房,听到一个声音幽幽叫道:“妙仪。” 姚妙仪吓得一哆嗦,定睛一瞧,见胡善围披衣坐在窗前罗汉床上。 “怎么不睡了?醒了也不点灯。”姚妙仪嗔道。 胡善围整个身子都淹没在阴影里,声音隐隐有些愠色,“三更半夜的偷偷跑出去,刚才又是燕王送你回来,你不解释一下?” 胡善围和姚妙仪不同,她是暗恋过王宁,在宫廷里当女官,看惯了各种勾心斗角,也听过各种传闻,心思芜杂,她怕姚妙仪和燕王有私。 姚妙仪累了,她脱了外袍鞋袜上床,全身都裹在被子里,含糊说道:“上半夜睡不着,出去走走,恰好碰到燕王了,说了几句话,他送我回来。” 好像不是说谎,胡善围稍稍放心了,抱着手炉走在床头坐下,“说实话,你对燕王有没有生情?” 姚妙仪一懵,“对燕王生情?没有,我对谁都不会生情的。” 胡善围想了想,说道:“那燕王是不是对你生情了?”反正她不相信半夜见面只是巧合。 姚妙仪更懵了,伸手摸了摸胡善围的额头,“善围姐姐,你是不是发烧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