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秀儿面有茫然之色,“我也不晓得。我不稀罕大富大贵。只想自己开个小铺子,自给自足就行了,可是即使换个地方,金陵城偌大,宋家人还是会找上门闹事的。跟苍蝇似的,甩都甩不掉。” 徐增寿说道:“不要紧,我会派人敲打宋家人,要他们离你远点。” 宋秀儿摇头说道:“徐公子,这样不妥的。当年我父亲因护送徐夫人母女殉职。他们不敢去瞻园闹,但是瞻园也不好派人敲打他们,否则会被人说忘恩负义的。” 徐妙仪想了想,说道:“为今之计,只有一个人帮得了你了。” “是谁?” 徐妙仪说道:“毛骧毛千户。亲兵都尉府是皇上的亲兵,也是皇上的耳目,他们在金陵城各地都设有暗哨,明面上是开铺子做买卖的,暗地里盯梢另有乾坤。亲兵都尉府的人直达圣听,设有私狱,所办的案件连刑部都不能过问。别说是宋家这种世袭千户之家了,就连我们徐家这种公卿之家,也不敢轻易得罪了亲兵都尉府。” 宋秀儿眼睛一亮,对啊,说起来,毛骧还是我半个师傅呢。 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朱雀街一家小小的胭脂水粉店开业了,叫做天香阁。老板是个颇为靓丽女子,口齿伶俐,自身就是活招牌,对得起天香阁这个名字。 从早上开业到黄昏打烊,店铺客人流水似的进出。掌灯时节,宋秀儿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这算盘珠儿撞击的声响犹如乐曲似的带着节奏和韵律。毛骧风尘仆仆的从后门而入,胭脂铺子不同于以前的百和堂药铺,处处都散发着令人迷醉的香气。 或许是这香气的缘故,毛骧有些心摇神驰。 “毛骧,你来了。”宋秀儿乐呵呵的招呼着毛骧坐下,端上香茶,“没想到胭脂铺那么能赚钱,女人花在脸上的银子比吃饭吃药爽快多了。” 毛骧抿了一口热茶,顿觉得通体舒坦,“这朱雀街是商贾云集之地,比起以前偏僻的织锦二房要热闹多了,来往皆非富即贵,手里最不缺银子。在这里开店的人个个背后有大靠山,一般商贾是无法在此地立足的。” 宋秀儿笑道:“姐姐也是这么说的,要我好好谢你呢。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我如今也是小有恒产的有钱人了。” 毛骧说道:“不是白给你好处的。天香阁作为亲兵都尉府的暗桩,主要不是赚钱,是为了打听消息,你以后明面上的身份是宋老板,暗地里是都尉府的女探子,要听从都尉府的命令。” 宋秀儿点点头,“知道的,没有天下掉馅饼的好事。我跟着你学拳脚功夫,很快能派上用场了。” 毛骧笑道:“不是让你出生入死,就是留心铺子里身份特殊客人的话语,觉得有用的记下来上报给我们。还可以借着天香阁老板的身份游走在名门闺阁之间,做一些我们不方便做的事情,总之你也不用太紧张了,一切如常即可。” 毛骧站起来身来,去了楼下地下室库房,打开机括,地下石板移动,露出一个黑深深的入口! 宋秀儿眼睛都瞪圆了,“你们什么时候在这里挖的洞?这里地道通到那里?” 毛骧肃着脸说道:“金陵是千年古城,底蕴深厚,两晋时王谢等大族迁移在此。皇上定都在此,命工部翻修古城时就发现了不少地道机关,我们不过是重新修理疏通一下,在上面建了铺子掩人耳目。不会你一定要保密,连你姐姐也不能告诉,亲兵都尉府只效忠皇上,听皇上的命令。” 宋秀儿连连点头,“明白了,从此以后,我和你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当然了,我还会偶尔“以权谋私”,利用这个身份关照妙仪姐姐。 这话本来太平常不过,不过毛骧听了有些脸红心跳,幸好他们顺着石阶走下地道,黑暗掩盖了一切,地道犹如一个张开嘴的黑色怪兽,将他们吞噬…… 金陵城是洪武帝召集天下工匠修建而成,精细到了城墙的每一块砖头都刻着烧制匠人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