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谦嘲讽一笑,说道:“五石散的毒性已经蔓延到五脏六腑,时日不多,你说的将来应该不会太远了。不过你别对他们太好,免得皇上猜疑。不过或许我想的太多了,你是皇上的亲儿子,虎毒不食子呢。” 朱棣说道:“你自污的目的已经达到,连表妹都对你死心了,父皇定不相疑。你不要继续折磨自己,回到凤阳后慢慢戒断五石散,将来未必没有时来运转的机会。” 朱守谦缓缓摇头,“从七岁父母双亡开始,我就一直活在阴影中,我很累了,如果我的死能够换来表妹生活在阳光下,那也是值得的。就像一根枯败的树,放在火里一燃烧着还能有点用处,温暖了别人。否则就杵在那里任凭虫咬蛀蛀,化作尘埃。” 朱棣牵挂被气跑的妻子,离开宗人府后,匆匆回家,马车突然在一个路口停下,马三保进来说道:“王爷,前方锦衣卫设了路障,不准任何人进出,车夫要换一条路回王府。” 朱棣问道:“发生何事?” 马三保凑过去低声说道:“锦衣卫包围了韩国公府,毛骧亲自带人搜查李善长的书房。” 原来淮西党垮台,许多人深陷诏狱,被锦衣卫严刑拷打,逼问证据,为了活命求赦免,许多人胡乱攀咬,不少人咬到了李善长这个前任淮西党领袖这里,说他与胡惟庸合谋,图谋不轨云云。 其实文人造反,十年不成,李善长虽然势力强大,但还没有到控制兵权谋反逼宫的力量,何况李善长这八年都在凤阳老家养老呢,胡惟庸独揽大权,他风光不如从前,怎么可能谋反呢? 马三保眼里满是即将复仇的兴奋,“殿下,看来皇上要对李善长动手了。否则明知这些人是熬不过酷刑胡乱攀咬,怎么会派锦衣卫包围韩国公府呢?” 朱棣摇摇头,“只是包围搜查而已,不是抄家,没那么简单的,李善长有一个护身符。” 马三保说道:“殿下说的是免死金牌吧?谋逆是不赦的。” 朱棣说道:“是大姐临安公主。不过——我们的鱼饵早就置下,就看父皇的态度了。” 果然如朱棣所料,锦衣卫包围韩国公府的同时,李善长的儿媳妇、皇家的大公主——临安公主跪在父亲膝下哭泣。 两个儿子——李芳和李茂是两个懵懂无知的孩童,见母亲哭了,他们也跟着跪在地上,一左一右抱着洪武帝的腿哇哇大哭。 洪武帝对儿子们严厉,对女儿们宽容慈爱,对孙辈们更是疼爱,见大女儿哭得梨花带雨,两个外孙更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心下难受,别过脸去,“临安,快快抱着两个孩子起来!这算怎么回事!” 临安公主哭道:“锦衣卫包围了韩国公府,公公和驸马都被带进了锦衣卫,女儿看不到丈夫,孩子们看不到父亲,祖父还生死未卜,这可如何是好!父皇,求求您放过韩国公府吧,他们和父皇一样,都被胡惟庸这种逆贼哄骗了!他们从无谋反之心啊!” 洪武帝不悦,“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朕把胡惟庸谋反案交给了锦衣卫查处,他们就要查到底。搜查韩国公府,询问李善长和李琪,是为了尽快查清真相,李家应该配合锦衣卫。何况他们父子只是去锦衣卫接受盘问,并非当做胡惟庸的同谋下了诏狱,问完了就放他们回家。” 临安公主这才收了眼泪,哽咽说道:“可是李家是女儿的夫家,韩国公府被搜查了,女儿的两个儿子还姓李,将来他们会被人误解的。” 洪武帝冷了脸,“你是堂堂公主,是朕的掌上明珠,李家承蒙皇恩,你下嫁李家,住的是朕赐给你的公主府,吃的是大明给你的俸禄,两个儿子也是朕早早封了骑兵都尉,周岁起领国家俸禄了,你和孩子们一切的富贵荣耀都是朕给的,和李家有什么关系?哪怕李家真的卷进了胡惟庸谋反案,谁敢轻视了朕的外孙? ” “可是……”临安公主又哭道:“女儿和驸马十年夫妻了,女儿不想他出事啊!” 洪武帝大怒,“朱家人才是大明的主人,朕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要被阴险小人谋朝篡位,岂能轻饶?” 临安公主哭道:“李家一直都忠心父皇,护我大明的。虽说李家和胡惟庸家联姻,但是李家大义灭亲,主动检举他谋反,锦衣卫才会发现胡惟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