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那封信只是偶然吗?不,肯定是东宫的圈套!冯诚从刑部大狱放出来了,这其中有不可告人的——“徐妙仪踮起脚尖,再次吻住丈夫,待商船重新起锚开了淮河中央时,徐妙仪才肯放开怒气渐渐平息的朱棣,”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依然要救表哥。就像你,明知有危险,也要追踪我的脚步,来凤阳救我一样。“朱棣余气未消,问道:”我重要还是你表哥重要?“ 徐妙仪抱着朱棣一吻,”都重要,你们都是我发誓要保护的人。如果你身陷危险,我也会这样奋不顾身救你。“朱棣依然绷着脸,”我和你表哥要是都落到河里,你救那个?“徐妙仪一怔,三次亲吻都摆不平,这是要吵着回北平吗?她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个祸水东引的计策,佯装气的跳脚,”喂!差不多得了啊,我还没和你算旧账呢,和表哥合伙骗了我,一骗就是二十多年!“朱棣就等着这句话呢,忙接着说道:”那好,旧账新账一起算,咱们两个算扯平了,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许翻旧账,就此揭过!“徐妙仪见丈夫放过了自己,赶紧伸出手来,”好啊,一言为定!击掌为誓!“掌心相拍,朱棣立刻变脸,脸上满是笑意,随即十指相扣,紧紧握着妙仪的手。 徐妙仪这才发觉上当了,“啊啊,你是故意的!你根本没生气对不对?你就是想找个理由下台阶,不准我翻旧账!” 朱棣笑道:“是你自己说的,我们以后向前看,都不能翻旧账了。” 徐妙仪一噎,朱棣吻了过去,“从今以后,不准擅自行动,否则我还是要生气的。” 徐妙仪后悔不已,“一把年纪了,还玩这种把戏,脸皮比船板还厚!” 朱棣立刻说道:“你出尔反尔,说好不准翻旧账的……” 船板虽然算厚,但基本不隔音,隔壁船舱讲的话语仿佛就在耳边。朱守谦躺在榻上,静静的听朱棣和徐妙仪的争吵,外头寒风呼啸,他却品出了岁月静好。 轰隆! 一声巨响,剧烈的爆炸将朱守谦从床榻上震了下来。 “火炮偷袭!全军戒备!” “大船进水!弃船登舟!” ……然而朱守谦瞬间失聪,什么都听不见了,剧烈的震荡使得他脆弱的肌肤几乎全部爆开,往外冒血,每一根毛细血管都破碎了,整个人都是红色的,七窍都在流血! 朱棣跑了过来,背起了朱守谦,刚走出船舱,又一声炮响,将船舱炸的粉碎。巨大的气流将三人一起拍倒在角落里。 轰隆! 第三次炮击,不过这一次炮火落在了水面上,激起了了千层浪花。 巨浪犹如瀑布般席卷了商船,罩在一片血色里的朱守谦被浪花“刷洗”过,浑身苍白如纸。浑身湿透的朱棣脱了衣服,裹在了徐妙仪身上。 一旁的朱守谦颤抖着从怀里偷偷摸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暗自庆幸:还好,没有浸透。 朱守谦一股脑的将药粉吞了进去。徐妙仪回头,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不!” 朱守谦看见徐妙仪抱着自己,哭喊着说些什么,可是他根本听不见了,摇摇头,“表妹,这是徐氏没用完的半包河豚卵巢药粉,临走时我偷偷带走了,一直贴身藏着,就是准备逃亡路上自我了断,免得连累你。真是对不起啊,让你白跑了一趟。” 徐妙仪哭道:“不,表哥从来就不是累赘!你背负着千古骂名,用生命守护我几十年!我不后悔救你!” 朱守谦不知道表妹在说什么,他伸手擦去妙仪脸上的泪水,勉强扯了一个笑容,“是你说的,河豚卵巢剧毒,无药可救,快……快跑!” 河豚毒素麻痹神经,朱守谦开始抽搐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朱棣的手腕,“妹夫,我要走了,你……你要好好的……照顾……” 神经毒迅速麻痹了大脑,唇舌不听使唤了,朱守谦只得转头定定的看着徐妙仪,视线很快模糊,他眨了眨眼睛,努力的看了表妹最后一眼,直至瞳孔熄灭。 朱棣咬咬牙,将徐妙仪强行抱走,一起跳下了冰冷的淮河。 轰隆! 炮火再次响起,将商船炸成了两段,商船沉没。 朱棣拖着徐妙仪上了小舟,一叶扁舟在淮河上起起伏伏,躲避炮火的攻击,很快漂到了对岸,岸边刺骨深寒,淤泥都被冻成了铁疙瘩。 侍卫们正要靠岸,一彪人马赶到岸边,朝着扁舟射箭! 前有火炮偷袭,后有弓箭追击。看样子要赶尽杀绝,不留活口了! 徐妙仪觉得她的悲痛都被冷水和寒风冻在了身体里,全身都似有无数根钢针在扎着,如在针板上翻滚,而表哥的死就像冰锤刺穿了心脏!又疼又冷!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