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轻易的被徐辉祖抢了风头? “混账!”徐辉祖一拍桌面,“都这个时候了,还分什么你们我们。” 官员说道:“这……不如您写一封急信催一催李元帅?” 徐辉祖从来瞧不起纸上谈兵的李景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得写了一张借条,命亲信送到李景隆大营。 官员问道:“徐将军,李成桂那里要不要再催一催?” 徐辉祖摇摇头,“不用了,朝鲜国李成桂阳奉阴违,恐怕早就和燕王府安通款曲。如今连战马吃的草都没有了,养着也是死,全都宰了吧。” 官员面有难色,“徐将军,我们一共十万人,即使以全军的战马为食,连马皮都算上,顶多只能撑三天。而燕军连日派敢死队骚扰营地,我军早已疲倦不堪了,士气不振啊。” 徐辉祖一言不发,走出营地,当场将一具燕军的尸首剖开了!徐辉祖割下胃部,亲手用匕首切开,徒手掏出里头尚未消化的树皮和谷糠大声说道:“你们看!我们还有马肉吃,而北平先锋的守军都只剩下这些猪吃的东西!可见看似坚守不退的北平城已经弹尽粮绝多日了!” 此言一出,南军士气为之一振,对城墙发动了猛攻! 又是一日一夜不曾合眼,西直门摇摇欲坠,即将被南军攻陷。 一旦城破,北平就彻底失守了。 徐妙仪擦干喷溅在脸上的献血,大喊一声,“杀过去!我们不倒!城墙不亡!” 见燕王妃身先士卒,众老弱病残皆拿起了武器,背水一战,蜂拥而上,和城墙的南军决一死战! 一直战到黄昏,城墙的尸首堆起了小山,才勉强保住西直门。 徐妙仪已经累得连刀都握不紧了,她撕下衣襟,从布片将手腕和刀柄牢牢的绑在一起,在手心打了个死结。 “送饭了,大家歇一歇!”妇孺们抬着粥桶过来,每人都分了一个碗清可见底的米粥:其实谈不上是粥,就是米汤,碗底象征性的落着几粒开花的大米。 永安郡主惊喜的将自己的粥碗递给徐妙仪,“母亲你看!我这里有十粒米啊!分给母亲一半。” 徐妙仪心头一酸,“乖,自己吃吧。” 可是永安郡主突然放下了粥碗,“母亲,南军好像撤退了。” 徐妙仪透过瞭望塔的缝隙一瞧,“徐辉祖个性坚韧,不亚于我父亲徐达,肯定是诈,莫要掉以轻心。” “哦,知道了,又在玩兵不厌诈嘛。”永安郡主吃了碗底的米花,尤嫌不够,开始津津有味的舔着碗…… 徐妙仪侧身,眼泪落在了尸首堆里。 入夜,南军营地连一堆火都没有升起,永安郡主疑惑,问道:“母亲,他们不用吃晚饭吗?或者所有的马都宰杀煮熟吃了,连一粒粮食都没了?” 不仅没有灯火,连营地都是一片死寂,徐妙仪甚至都听见了久违的虫鸣之声,“永安,你听见虫叫了吗?我是不是的幻听了?” 永安郡主呵呵一笑,“我也是哦,怎么可能有虫叫呢,或许是饿得出现幻觉了。” 徐妙仪说道:“幻觉每个人都不同的。” 这时道衍禅师走了过来,“妙仪,我派了探子出城探敌营,刚才飞鸽传书,说南军已经撤退了。” “啊?”徐妙仪还是不信,“会不会是诈?徐辉祖是个愚忠之人,怎么可能放弃攻城?” 其实徐辉祖之所以在即将得胜时撤退,正因为他是个愚忠之人。 就在徐妙仪血战西直门时,征讨军大元帅李景隆的亲信快马加鞭而来,递上了紧急调令:“徐将军,李元帅在白河沟暂时不敌燕王朱棣,退守济南,特下令调走所有军队,立即支援济南!不得有误!” 徐辉祖难以置信:“五十万大军就这样败了?败在只有十万军队的燕王手里?” 传令的亲信有些难堪,“大胆!李元帅只是战略性撤退济南,正在重新集结军队,卷土重来,绝非失败!你身为副帅,怎可如此诋毁一军主帅?主帅吩咐,见到军令者,立刻停止一切行动,服从指挥,立刻去增援济南!” 徐辉祖活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