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耽误了时间,他自己先一步回香港筹建工厂。 宋天耀那番话用在金融上并没有错误,错的是唐伯琦经验不足,把实业与金融混为一谈,以为实业也可以和金融股票一样,先在没有工厂和产品的情况下与渠道商讨论对方能包销自己多少假发,结果被那些商人嘲笑成白痴。 “厉不厉害?那混蛋只是一句话,就让我在美国几个大城市白白浪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偏偏你又怪不到他身上,因为他又没有劝我去,是他自己说他要去寻找美国渠道商,我只不过是想要跟在他后面省些力气,结果就搞到现在这样。”唐伯琦把宋天耀如何坑自己的事说给唐景元,朝唐景元笑呵呵的说道。 老实说,唐景元都不知道他堂哥说的到底是什么,他没读过大学,对经济,金融这些完全不懂,他只懂如果假发赚钱,他就拿钱出来开工厂生产假发,至于如何卖,自然是身在美国的唐伯琦来决定。 “不过这件事也有好处,能让我明白,想跟在人家身后白白占好处没有那么容易,他能一句话耍我一个月,就能再设计一次其他的陷阱,本来我不想来香港,可是想想如果只靠你,我觉得你很难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再加上我老爸一直逼我,所以我就来香港再见见那个宋天耀。”唐伯琦从口袋里取出万宝路,点了一支,语气有些欣赏的说道:“我能感觉得到,那家伙不会只自己埋头一个人赚钱,只是现在还猜不到他到底在想要什么?” “他想什么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又不打算和他翻脸,低头做自己的假发工厂不就好了?”唐景元听到唐伯琦的话,不解的问了一句:“各扫门前雪,他总不能不会让我们开工厂?” 唐伯琦悠闲的望着车窗外吐了个烟圈:“你不懂,如果他占尽先机,那么行业越大,他的权力就越大,影响力就越大,利润最大不是来自于卖出去多少东西,而是他收割多少同行的血肉,《鲁拜诗集》上有句话讲的好,帝王喋血处,蔷薇朵朵开。可是人不是帝王杀的,他到时什么都不用做,高高坐在王座上,就能看行业内的大家自相残杀。更何况,做生意,做就要做最大,做的越大才越有机会吃掉别人,而不是被别人吃掉。” “我只是想做个小生意,要不要讲这么夸张?”唐景元皱皱眉,觉得自己这位堂兄好像言过其词,不太像能与自己合伙开工厂做生意的人。 唐伯琦注意到了唐景元眼神中的轻疑,不过他没有在意,而是伸手揽了一下对方的脖颈表示亲热:“我也只是胡乱吹牛而已,不要讲太多,等下见过阿叔,你带我见识下香港。” “晚上带你去夜总会饮酒,让你见识下香港夜总会与美国夜总会有什么不同。”唐景元脸上露出笑容,对唐伯琦说道。 唐伯琦搂着堂弟的肩膀,眼睛望向车窗外,唐景元不相信自己的话他能理解,唐伯琦自己其实也不想相信。 可是一个为了做假发生意,特意用了两个月时间读书了解世界商业局势的人,真的就只想做个安安稳稳的小生意? 如果那家伙不想要自己豪赌一次,何苦从褚家脱离出来,继续做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平绅士心腹秘书不是更好? 不知道为什么,望着窗外风景,唐伯琦忍不住又想起那句《鲁拜诗集》的短句,帝王喋血处,蔷薇朵朵开。 宋天耀如果真的愿意让人涌入这个行业抢走他嘴边的肉,不可能是他慈悲发善心,与大家有福同享,一定是他准备踩着这些人的脑袋出人头地。 只是他布的棋路,好难猜呀。 第二二八章 家族联姻 再见褚孝信时,褚二少已经不再是那个在酒场上与人争风吃醋好勇斗狠的富家二公子,头发用发蜡细细梳理过,衣装笔挺,皮鞋锃亮,与宋天耀晚上小聚的地方也不再是往日富丽堂皇的丽池夜总会或者金凤池舞厅,而是中环大道上的银月舞厅。 比起丽池,金凤池等等舞场,银月舞厅如今已经显得有些落伍,装饰和灯彩变化远远没有其他那些新开舞厅绚丽多彩,一间舞场,大厅散座再加上十数个包厢,就是银月舞厅的全部,比起那些如今会配套麻雀馆,茶舍,餐厅等等一条龙服务的夜总会,不知寒酸了多少。 换作往常,褚孝信是不可能来这种地方,但是如今,他反而是这里的常客,丽池,金凤池等等欢场,反而倒是很少再去。 来银月舞厅消遣的客人,年纪最小几乎都在四十岁左右,这些客人可以说是在银月舞厅1930年开业时,是银月舞厅当初最早一批在此地争风吃醋洒金风流的欢场豪客,如今二十年过去,这批客人都已经是香港华商新一辈大佬级人物,就连褚孝信的父亲褚耀宗,如果偶尔被同辈人邀请来舞厅听听曲,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