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而且,他也无法证明那颗人头就是匈奴主帅的。 为这个,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下午。 他该看一看桌上有没有印或者其他可证明身份的东西,一并带回来! 走进主帐,宋暨低头盯着地,感觉到主将盯着他。 主将叫孙景,已年近半百,虽然大肃已多年没有今日这般的战争,但他依旧战功卓绝。在他的人生中,几乎没有败绩。 他不说话,宋暨便也不敢开口。过了半晌,好似听到他短短地舒了一息:“来,坐。” 孙景招呼他坐,说着径自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见他杵着不动,又再度招手:“过来。” 宋暨竭力地平心静气,低着头走过去,在席上正坐下来。 孙景神情复杂地又打量了他一番,心下揶揄,楼烦王的头你都割了,还带着三百多人擅离军营,现下做个乖顺模样给谁看啊! 接着,孙景的目光扫向眼前的案桌。 桌上有盘烤羊肉,这在军营里是不可多得的东西。将领们都做不到日日有肉吃,底下的兵卒大多更只能在打胜仗庆功时才能吃到肉。 他便把肉推到宋暨面前:“咱们边吃边说。” 宋暨放松了些,但没心情吃,颔了颔首:“将军您说。” 孙景便自顾自地拣了块羊腿肉吃:“你们是怎么找到的匈奴大营?” 宋暨道:“我觉得四周围唯独亡命坡最易守难攻,视野也好,适合主帅扎营,便过去了。” “……”孙景轻声一咳,问得更明白一些,“就……直接找到了?” 宋暨有些疑惑,犹豫着点头:“对……将军为何这样问?” 孙景道:“你们趁夜过去,没有风沙吗?” 宋暨略作回想,便点头:“有,一直在风沙中,沙尘遮天蔽日。” 孙景:“你们就没迷路?” “迷路?”宋暨疑色更甚,满面不解,“我知道亡命坡的大致方向,只消小心一些,绕过当中几波敌军歇脚的地方便是,为何会迷路?” “……”孙景沉默地又吃了口肉。 大漠作战,最怕迷路。朝中有位颇有威望的老将,就是因为总在沙漠中迷路,至今未能封侯。 他们这几天白日打得虽凶,夜里却不太担心敌军偷袭,就是因为这些天夜晚的风沙都大,看不到星辰,就算对路线再熟,也极易兜圈子。 可他的口吻,却好像迷路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好像只要知道目标在那里,找过去就是一件没有悬念的事情。 这是什么天降战神。 孙景情绪复杂地又拿出一块肉,硬塞到宋暨手里:“吃。” “……”宋暨看了他好几眼,十分茫然地咬了一口。 . “边关捷报——” 信使策马奔入京城大门时,虞谣正在集市逛街。 街道上的行人匆忙避开,马蹄声呼啸而过。喊声传入集市,虞谣蓦然激出一身凉汗,不及多想,提步向喊声传来的集市口奔去。 她跑到时,信使已经绝尘而去。 望着尚未散尽的烟尘连喘几口气,虞谣一把抓住守在马车边的宦官:“是捷报,对吧,我没听错?” 宦官被吓到,连连点头:“是……是是捷报……” 虞谣继续问:“什么捷报?是被困住的军队杀出来了吗!” “这下奴不知道啊……”宦官躬身低头,虞谣咬牙,上前便登上马车:“进宫!” 那宦官一惊,旁的下人侍卫也都一愣,虞谣催促了声:“快啊!” 众人如梦初醒,忙各司其职,驭马的驭马,清道的清道,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整整一路,虞谣缩在马车的角落里,紧紧抱着自己。 连日来的焦虑被推到顶峰,神经也变得更活跃,让她不停地胡思乱想。 她跟自己说,应该是宋暨平安了,而且应该立功了,白泽对这一点毫无怀疑,白泽一定是对的。 又偏偏无法停止那种担忧——她想万一、万一事情出现变化了呢? 古今中外穿越时空的题材都爱搞蝴蝶效应,她来这里改变了这么多事情,万一这一件也因此发生了变数呢? 白泽无情吐槽:“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虞谣没顾上理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