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许久,两人都有些蠢蠢欲动了,楚惊澜深吸一口气,迅速清洗完身体就带着她回到了盥洗室,然后放在竹榻上用柔软的毛巾替她擦干身体,她乖乖地躺在那里,一双黑亮的眼瞳直盯着天顶的螺纹看,冷不丁地想起了一件事。 “惊澜,你说皇后到底是想干什么?我这几天想了很久都没有头绪,若她是想教训我定不会用如此低劣的法子,况且我和她最近并没有接触,这说不太通,可若是有别的目的我实在想不出来了……” “你好好养伤,不要想这些事了。”楚惊澜把她搂进怀里,眼中冷芒毕现,“无论是什么目的,她既然敢伤你,我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夜怀央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只是小伤罢了,不碍事,你千万要沉住气,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呢。” 楚惊澜默然抱紧了她,力道之大,似要将她揉进体内。 别人家的姑娘但凡受点伤都要撒娇呼痛半天,再撺掇着自个儿夫君去出气,她却反复劝他顾全大局,切莫冲动,仿佛受的伤不是伤,受的委屈也不叫委屈,在她看来都是迎接光明之前必经的黑暗罢了,如此善解人意,教他怎能不心疼? 夜怀央何尝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不动声色地把烫伤的那只手藏到了身后,继而转移了话题。 “对了,陆珩去看过谢芸没有?” “刚才你睡的时候就去了。”楚惊澜望着窗外那片枝繁叶茂的竹林,眸光略显沉滞,“此刻……应该已经碰上面了罢。” 秋枫院。 谢家这次来的人不少,谢渊的独子和一大帮子妻妾都住在秋字院里,谢邈和谢芸则住在比较偏僻的那一头,陆珩去的路上没有碰见一个人,直到进了独院才见着两三个丫鬟,再联想到谢芸的处境,他的胸口莫名窒闷起来。 恰好一个年级稍长的丫鬟从卧房里出来,见着陆珩孤零零地杵在院子中央不免有些奇怪,遂上前致礼道:“公子,请问你有何事?” 陆珩面无表情地说:“我是奉澜王妃之命来给谢姑娘送药并道谢的。” “原来是这样。”丫鬟微微展颜,似乎非常高兴,“请公子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请大少爷出来。” 话毕,她将手中托盘放在边上的方形石台上,然后施施进了卧室,不久,谢邈自内而出,眼下还晕着淡淡的乌青,想是已经不眠不休地守了谢芸好几天了,然而在见到来客时却尽力打起了精神。 “原来是唐侍卫,请进屋说话吧。” 陆珩颔首,然后随他走进了花厅,在经过谢芸的卧室时脚步轻微一滞,脑中思绪也乱了片刻,还未等他整理妥当,谢邈忽然把门一关,紧接着就把他按在了墙上。 “你来做什么?” 他神色严厉,还夹杂着一丝防备,显然已经认出了陆珩,陆珩起初有些惊讶,后来便平静下来了,毕竟谢芸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会告诉谢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说过了,我来送药。”陆珩一把拽开他的手,然后掏出一个青花瓷瓶放在了桌子上,隔了许久才又问道,“她情况怎么样了?” 谢邈见了他这副模样就火冒三丈,忍不住冲口而出:“无须你关心!你不是当她是仇人吗?她现在这个样子你应该满意了!” “你——”陆珩被他堵得火气上来了,再加上陈年旧事所带来的恨意,一下子全部倾泻而出,“是,我巴不得你们谢家全都死光!” 说完他便夺门而出,谢邈愠怒的声音随即从后面传了过来:“芸儿真是瞎了眼才会为你这种人苦守了六年!” 最后两个字仿若一簇星火,嗖地点亮了陆珩的记忆,某句话在脑海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了出来。 陆珩,你知道你们六年前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吗? 他猛然刹住脚步,僵立片刻之后回身望向谢邈,在他闪着火焰的视线中一步一步走了回去,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孩子是怎么回事?” 谢邈先是一愣,尔后突然意识到他是为了孩子来的,于是脸色更加难看了,声音也愈发冷酷:“孩子已经死了,与你父亲同一天去的。” “你什么意思?”陆珩倏地揪紧了他的衣襟。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谢邈挥开了他的手,本不欲解释,却在往回走的路上被他拦住了。 “你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走!” 闻言,谢邈终于爆发,狠狠一拳砸上了陆珩的脸,陆珩被打得栽倒在地,掀起无数尘土,耳鸣目眩间听到谢邈愤怒的低吼声。 “当年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尚未成亲便诱得她将清白之身交给了你,怀孕了而不自知,恰逢你父亲来谢府商议婚事,她根本不知道那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