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穷,他便清查亏空,结果六部一块儿来哭穷,气得他差点砸了玉玺。 夜怀央得知此事以后默默地开始收减后宫开支,又从夜家掏了一大笔钱来应急,后来跟谢芸说了此事,谢家也贡献了不少,就这样,在两大世家的带领之下许多小世家都尽了绵薄之力,算是暂时度过了难关。 虽说是苦尽甘来,可眼前的日子并不比在澜王府的时候好过,那时是小家,她要月亮他也能想办法给她捧来,现在是大家,这沉甸甸的皇座是无数黎民百姓的天,帝后这重身份赋予了他们更多的责任,不能再只顾自己享乐。这一切他生来就要适应,庆幸的是,她比任何人都适应得更快。 这样的她,教他怎能不爱到骨子里? 思及此,他向席间扫视了一圈,眸光沉了一瞬,旋即恢复如常。 “舅父,朕敬你一杯。” 他没说缘由,就像是普通家庭的小辈来敬酒一样,孟齐也甚是淡定,微微起身示意然后就一饮而尽,道:“陛下,今日这家宴倒不如说是庆功宴,你我喝完这杯酒,也该找机会去你母妃坟前共敬一杯才是。” “理当如此。”楚惊澜极为认同地颔首,随后又淡淡一笑,“既是庆功宴,如何少得了朕的功臣?国舅,阿轩,朕亦敬你们一杯。” 夜怀礼被他叫得有些发懵,瞧见夜怀央投来好笑的眼神之后才恍然起立,与孟轩异口同声地答道:“臣不敢。” 说是不敢,还是得把酒喝了。 一杯黄汤下肚,那股热和劲儿还没散去,他们又听见楚惊澜说道:“今日的登基大典上朕把该封赏的都封赏了,独留你们几人,你们可有怨朕?” 几人忙道:“陛下此言折煞臣了,臣惶恐。” 楚惊澜摆摆手道:“朕原本也没有他意,只是想等到今晚的家宴再跟你们说封赏之事,毕竟家人与外人之间总该有些区别。” 说罢,他看向身侧的卓进,卓进立刻从小太监捧着的金盘中取来了圣旨,自手中摊开朗声念道:“鉴诸卿讨伐逆贼匡扶社稷有功,特钦封如下,夜怀信任中书侍郎,裴元舒任参知政事,夜怀礼任威武大将军,孟轩任定国侯。” 听完这道旨意,夜怀央的目光轻微地闪了闪,略一偏头,果然看见孟忱朝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若无战事,威武大将军就是个闲职,哪里比得上定国侯风光?一个升官一个进爵,高下立现,孟家仅凭孟轩一个就赢过了夜家三个,她当然得意。 “臣等叩谢陛下圣恩!” 四人出席接旨,楚惊澜示意他们平身,又道:“朕以后就仰仗各位了。” “陛下言重,为国效力乃是臣的本分。” “话说到这,朕倒是有要紧事交给二位。”楚惊澜望向跪在大厅正中央的夜怀礼和孟轩,目中精光一闪而逝,“国舅,眼下京畿大营诸军编制混乱,朕希望由你来训练散骑并将其编入神策军,而北地那边还需要人镇守,朕思来想去,唯有阿轩你去朕才能放心,所以,这两件事就拜托二位了。” 一句话,两人兵权尽释。 夜怀礼虽然担着训练之职,但神策军是楚惊澜的嫡系军队,他能耐再大也翻不出花来,而且关中军被打乱重组,这么一来他是彻底没有任何势力了。孟轩就更不必说了,北地军都被重新收编了,他回去哪里还有人可以带? 这下气氛就有些微妙了。 孟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也不再向夜怀央炫耀,只把目光投向孟齐,盼着他能说些什么,可孟齐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眼观鼻鼻观心,岿然不动。 这边的两人也甚是淡定,各自叩首领命。 “谢陛下器重,臣自当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 “臣过几日就返回北地,定不负陛下所望。” 楚惊澜淡然点头,让他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们也纷纷谢恩,君臣之间一派祥和,并无不快,旁边的孟忱却坐不住了,刚要开口为自己哥哥讨兵,夜怀央却恰好抢在她前面说话了。 “陛下,臣妾想向您讨个恩典,不知可不可以?” 孟忱闻言大怒。 她一定是想为夜怀礼谋求更好的官位,一定是!这女人表面装作为表哥着想,牵扯到家族利益的时候还不是要露出真面目?也好,就让表哥看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孟忱原本气夜怀央抢了先机,想到这居然也不气了,反倒萌生出看好戏的心态来,等着楚惊澜在众人面前狠狠地打一次夜怀央的脸,好让她明白明白,并不是得了宠爱就可以予取予求的! 她眨也不眨地盯视着夜怀央,只等着她开口,谁知她娇柔一笑,说出一句她压根就没想到的话!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