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恐难重逢,一时盈盈掩面,揾泪不绝,书生欲为她擦拭,瞥见自个儿那磨得起毛的袖口登时又惭又羞,只得作罢。” 就这样,楚惊澜又念了半盏茶的工夫,直到这一幕终了才停下,然后挑着眉梢对她道:“两人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这可不是我编的,只能怪这书生太不中用,哪像我,如此骁勇善战……” 说着,他亲了亲她的小嘴,满含挑逗,她乐得咯咯直笑,过了一会儿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掌心微凉。 “我同你说件事,你别紧张。”她顿了顿,呼吸带着细喘,“我要生了。” 楚惊澜短暂地愣了一下,背后瞬间炸出冷汗,掀开薄被一看,她的裙裤皆已湿透,水液在青砖上越洇越大。 不是还有好几天?怎会突然提前? 就在他惶惶不安之际,夜怀央略带隐忍的嗓音又飘到了耳边:“……你再不抱我进去,皇儿可就要在凉亭里出生了……” 楚惊澜这才反应过来,一边抱起她往殿内冲一边让人去请陆珩和产婆,很快,整座太极殿里里外外都沸腾了起来。 宫女们来去如风,掀得紫绡帐来来回回地摆动,夜怀央只觉得有无数重影自眼前掠过,晃得有些发晕,才闭了闭眼,楚惊澜的手掌就覆上了她的肚子,感觉孩子比往日动得都要厉害,他顿时忧心不已。 夜怀央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我没事,你别害怕。” 楚惊澜听到这话俊脸一片僵硬,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本来应该由他这个做丈夫的来安抚她,现在却倒过来了,更要命的是他确实很害怕,怕她闯不过这道鬼门关,再度离他远去。 他已经无法承受第二次失去了。 人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时对周围情况就会非常敏感,楚惊澜发觉几个宫女在边上徘徊已久,立时扭头吼道:“杵在这做什么?等着朕砍了你们的脑袋吗!” 宫女们吓得跪倒在地,嗫嚅了半天才回道:“陛下,产房布置在偏殿,须将娘娘尽快挪过去,龙床不宜见血……” “放肆!” 楚惊澜拔身而起,差点扬手劈了她,瞿芳立刻夹在中间挡了下来,一边吩咐宫女去把产具都搬过来一边劝着楚惊澜:“陛下息怒!别惊着娘娘!” 一语惊醒梦中人,楚惊澜立马回过身去查看夜怀央的情况,她已经失力地陷进了背后的软垫之中,垂着眼帘满头冷汗,他伸手抚上着她的脸,冰凉的触感令他甚是心疼。 “央儿,再忍忍,太医和产婆马上就来了。” 夜怀央微微抬眸,看到这个平时温文尔雅的男人已经处于失控边缘,遂冲他弯了弯唇角:“惊澜,伯母给我求的平安符放在偏殿的枕头下了,你帮我取来好不好?” “好,我这就去,你等着我。”楚惊澜不疑有他,亲了下她的额头就走了,身形如电,转瞬消失在门后。 月牙等人立刻在床尾支起了帐子,又在夜怀央身下垫上好几块干净的白布,正要为她褪下衣裙她却突然蜷起了身体,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怎么会这么疼…… 瞿芳瞧出不对,扑到床前着急地说:“娘娘,您忍着些,还不到用力的时候。” 夜怀央咬牙捱过一波宫缩,趁着间隙对她道:“姑姑,去拦着陛下,别让他进来。” 瞿芳明白她是不想让楚惊澜担心,本来还有点犹豫,想到刚才楚惊澜那副要杀人的样子便点头去了,可这种情况下她又如何能拦得住?楚惊澜从偏殿风风火火地回来,看见大门紧闭都要炸了,根本不理瞿芳的苦苦劝导,挥掌震断门闩就冲了进来,瞧见龙床上缩成一团的夜怀央顿时觉得浑身血液都快被抽干了。 她是故意骗他出去的。 楚惊澜胸口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得无法呼吸,却走过去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抱住她,然后把手送到了她嘴里。 “央儿,别赶我走……这个难关我们一起度过。” 夜怀央疼得昏昏沉沉,难以忍受地咬了下去,直到口中尝到了血腥味才猛然醒神,挣扎着要把他的手扯出来,他纹丝不动,就在这时,陆珩和产婆终于赶到了。 两人看见那团血迹俱是一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陆珩先行退到了屏风外,产婆洗净双手开始给夜怀央检查,片刻之后只听见她欣喜地喊道:“娘娘,宫口已经开全了,您加把劲,很快就能看见小殿下了!” 夜怀央随着她的指挥往下使劲,腰间却像是要裂开似的,袭来一波又一波的剧痛,几轮过后她连□□的力气都没了,眼前弥漫起团团黑雾,几乎昏厥过去。 “央儿?”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