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临安城里,怕都不会太平,正好又风雪交加的,听说番地还是六月天气,正好搬去过个冬。” “原来幺儿是这个意思。” 周琅也没有和周雍说多少,他爹时而精明,时而蠢钝,尤其是在他面前时,更是事事都要他来拿主意。 周雍坐了一会,就又下去核对账目了,周琅看了一眼窗外,懒懒的掩唇打了个哈欠。 …… 金炉里的香才烧了没多久,袅袅的香雾散出来,一旁的男子弯下腰,用手拨弄着香雾,深深嗅了一口。 坐在桌旁的黑衣男子将手中的茶放回了桌子上。 “令狐将军,招待不周,还望勿怪。”抿了一口香气的男子起身,他白雾仍旧袅绕在他的指尖。 “三皇子……不,现在应当叫相爷了吧。” 南凤辞并不在意他的讥讽,他撩开衣摆,在令狐胤身旁坐了下来。 “你这一年,过的如何?”南凤辞比起当年,仿佛没有什么变化,但令狐胤身上已经有了些许风霜。 南凤辞抬手去端面前的茶盏,和从前两人还是好友,相坐品茗一样,“飘摇若浮萍,乱世求生而已。” 令狐胤却知道他是自谦,南凤辞这样的手段,无论去了哪里,都是一方人物,他如今虽然是相爷,但谁都知,权柄都握在他的手上。 “令狐将军过的如何?” 令狐胤没有回答,只抿唇露出一个稍带冷意的笑弧。 “这雪下了几日了,都没有要停的意思。”南凤辞像是主动转移开了话题,“不知令狐将军是否还记得,一年前你离开临安时,临安也是这样的光景。” 令狐胤抬起头和他对视,眸中漆黑一片。 南凤辞望着窗外,他像是什么都看在眼中,又像是什么都不放在眼中。 “南凤辞。” 南凤辞转过头来,和他对视着,那双永远似笑非笑的眼睛里,始终是深沉到看不透的笑意。 “你竟也会恨一个人。” “恨你么?” 令狐胤没有回答。 “当年我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本可以带他远走高飞,却叫你一箭碎了念想。恨么?确实有一些。”南凤辞的指腹,始终在杯沿婆娑。 “我也恨你。”令狐胤说。当初他要杀的就是南凤辞,却没想到…… “我本来早就可以杀了你,不过见你这样痛苦,就让你多活了一年。”南凤辞道。 “所以今天,你是来取我性命的吗?” 南凤辞还未回答,梁上跳下一道黑影,附耳对他说了些什么。令狐胤武功高强,耳目自然也比寻常人敏锐许多,所以即使那人有意小声,他也听的清清楚楚。 谢萦怀来了。 “你想杀我,我想杀你,而那谢萦怀,却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南凤辞也没有瞒令狐胤的打算。 “你要逃吗?”令狐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