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上水伺候着,要是他们问起,就说家中突遭变故,不便待客。” 林妈妈屈膝应下。 前头杨楚雄和苏清汐一路从正门过来,苏清汐便眼睛不转地打量着到了前厅,见屋子里头也就一两棵有些年头的树,不说红珊瑚这些大些的摆件,便是小些的瓷瓶玉器,也没见到一两样,前厅里头左右摆着的那两个半人高的珐琅彩瓷,她屋里就有一对。 丫鬟从集市里一两银子买回来的! 苏清汐不由觑了觑眼,她都注意到了,世子爷怕是心里也有数,忙端着茶抿了一口,对着杨楚雄笑道:“二叔自来勤俭惯了,便是作京官,屋里摆设也和在仓佑城是一个模样。” 见世子爷看了过来,又补充道:“也难怪那许多地方的知府,唯有二叔升了上来!” 杨楚雄心里嗤笑,他还真不信苏志宏是这般两袖清风的傻子,真的两袖清风能调到鸿胪寺那个清闲富贵窝?当着苏家下人的面,却是点头道:“苏大人确是难得的清官,本世子心里也是仰慕已久。” 自家是勋贵一系,素来和文人士子有着泾渭分明的鸿沟,只是这些年爹爹也一直有意拉拢文人,好通过他们的嘴给杨家传传贤德清正的名声,这苏志宏在地方待了许多年,底下庇佑的文人士子估摸也不是个小数目,难得又是汐儿的叔叔,杨楚雄倒是愿意自降身价来拉拢的。 主家半晌没有个人影,苏清汐便是小口小口抿着,茶水也喝了两盏了,小腹隐隐有些微涨,见前厅里伺候的丫鬟一直垂着眼,眉目不动,早便有些不耐烦,问道:“你们到底通传了没有?便是婶娘没有时间,蕙姊姊总能来见一见的吧?” 那丫鬟真是苏清汐没见过的白芷,此时瞥了眼上座的两人,淡道:“我家小姐未出阁,怎好接见外男?这位,姊姊,还望注意言辞!”白芷话音故意在“这位”那里逗留了一下,却不妨正触痛了苏清汐的心头恨。 正待发火,瞥见世子爷直勾勾地看着自个,心头一震,喝骂道:“哪来的不懂规矩的丫头,我是苏家四小姐!还不去喊婶娘过来!” 林妈妈适时地从后来过来,笑道:“汐小姐,夫人让我来禀一声,家里最近出了变故,夫人和小姐都躺在床上起不了身,汐小姐又是自家人,便不和汐小姐见外了!” 苏清汐面上一喜,她要的可不就是“自家人”这一句,侧头见世子爷面上又和颜悦色了些,忙轻笑道:“林妈妈平日里最得婶娘倚重,自去照顾婶娘便是,我去后头见见蕙姊姊!”说着,便要起身往后院去。 林妈妈忙对白芷使个眼色,看着白芷将人拦下了,这次不疾不徐道:“既是一家人,也不妨和汐小姐直说,夫人和小姐现在都不愿意见客,汐小姐还是先回去吧!” 苏清汐一愣,都是自家人,怎么又说她是客人了,这老婆子说着软话却实实在在地当着世子爷的面,在抽她的脸! 杨楚雄却是听明白了,看着汐儿还在一个劲地磨口舌,心里头一阵火大,起身甩着袖子瞪了一眼林妈妈,“哼!回府!” 这是摆明了不愿意见他们!他堂堂国公府世子爷,肯来这芝麻大的小官家登门拜访,已经是自降身价了,这苏家竟还这般给脸不要脸! 苏清汐看着甩袖就往外走的世子爷,心里大急,要是就这般回去,老夫人怕是更不待见她了! 苏清汐气的面色青白交加,她大招旗鼓地请了世子爷来柏树巷,不过想在后院里那群妖精面前,显摆显摆,她是正经的书香门第的小姐,鸿胪寺卿大人家的亲侄女,和她们那一些贱民自是不同的,也是听闻苏清蕙死了未婚夫,过来刺刺她的眼,三媒六聘又怎样,还不是成了丧门白虎星! 苏清汐扭着帕子,刚出了苏家大门,苏杰便恭恭敬敬地上前笑道:“禀汐小姐,夫人说了,您带的随礼太贵重,可不敢收,还请汐小姐自个带回去补补身子!” 说着,几个护卫便将先头杨家下人搬下来的东西,又给搬了上去,丝毫不给苏清汐拒绝的机会。 这是摆明了不认苏清汐这个侄女,不和杨国公府沾一点关系了! 杨楚雄黑着脸,先一步登上了马车。 苏清汐一阵气苦,若不是爹爹眼皮子浅,三五不时地问她伸手要东西,她好歹也能装个正经人家的小姐,便是贵妾不成,一般的妾侍总是可以的!看着世子爷已经钻进了马车里,也不敢使性子,忙跟着钻了进去。 苏侯氏听说两人走了,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担心地问女儿道:“那杨楚雄怎么也是杨国公府的世子,这般下他的面子,会不会给你爹暗中使绊子?”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