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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刘全有咬牙,压了个小,严恪把三个金子掂了掂,找了个分类适中的压在大那里,把盖子掀开,里头一个三,一个六,加在一起竟是个大。

    点背,刘全有暗暗在心里骂了声晦气,不过仔细想想,严恪这铁公鸡哪会有这般好心,保不齐就是想从他这讨点好处。想到这,他也就站起身要走,却不料严恪却拦住他。

    “你那小妹今年有十四了吧,也该是议亲的时候了,这个给你,给咱妹妹添妆吧。”严恪笑得喜气,一双小眼睛里头一团和气,把一个金锭放到他手上。

    刘全有瞪圆了眼,抬起头满眼的难以置信,严恪挠挠头想了想,又拿了一块金锭子:“咱们是老乡,我爹娘住的地方你也知道,我拿不争气的弟弟只知道赌,若是把钱给他,只怕两天就输了个干净,日后万一二老有缺钱的时候,你帮衬着一二,若是没有,这金子就留给你了。”

    像是了却一桩心事似的,严恪长长地舒了口气,刘全有怀里揣了两锭金子,只像是揣了个烫手的山芋似的,心里惴惴不安,莫不是严恪从哪里讨了不义之财?可架不住两锭金子数额之巨,最后一咬牙,那就这么着吧。

    天色偏昏黄,火烧云在天边燎原似的烧了起来,连成片,一望无际,像是一片橙黄色的波澜,掩映着巍峨煊赫的煌煌紫禁城。

    严鹤臣坐在檀木长条案前看折子,不声不响地门开了,外头哗啦啦跪了一地的人,他闻声看去,正看见皇上龙行阔步,从外头走进来。

    宇文夔鲜少来司礼监这样的地方,这司礼监虽不是北三所那般低贱,可到底都是奴才,主子们都喜欢避讳这腌臜之地,他微微一愣,而后起身行礼。

    宇文夔在椅子上坐好,翻动着严鹤臣面前的折子,这折子是新送来的,里头说的是开春之后南方凌汛的事,长江汛情年年都有,每次整饬起来都是焦头烂额。

    他坐在这翻了一会,问:“这汛情你瞧着该怎么办?”

    严鹤臣肃立着,沉吟道:“臣以为,宜疏不宜堵,江城太守递了折子,说是加高堤坝,年年都以这法子,如今堤坝也有几尺高了,长此以往不是个办法。”

    他点到即止,其余的自交由皇上自己评判,宇文夔点点头,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模样,他看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地问:“明珠呢?”

    *

    明珠同严鹤臣闹了一通脾气,回到自己的屋里也有几分后悔,她是有名的好脾气,在家中便是如此,逢人先给笑模样,哪怕是受了委屈,也有一说一,绝不轻易给人脸色瞧。

    可白日里瞧见金枝的模样,心里越发不好受,和严鹤臣说话也越发的冲动起来,虽然也没说太过火的话,可语气分明是得罪人的语气。严鹤臣待她算得上极好了,也是有求必应的,她一整日没见到严鹤臣,心里不安,一边自责,一边又多了些不明不白的忐忑来。

    有个小黄门跑过来:“姑娘,大人叫您过去一趟。”

    严鹤臣鲜少有直接叫她的时候,听闻此言,她猛地站起来:“我这就去。”

    听着窗户外面的脚步声,严鹤臣看了一眼皇上,他浑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帘子从外面被挑开,明珠穿着茶青色的对襟袄裙,扭结盘口上头细细的银线浮着水光,瞧样子,竟然是紧着步子来的。

    当真是不一样了,知道主子来了,竟这般紧赶慢赶,严鹤臣收回目光,依旧站在一边,眼里寂静一片。

    没料到皇上竟然在,明珠生生顿了脚步,而后才对着宇文夔蹲安行礼:“给皇上请安。”

    宇文夔抬了手:“起吧。”他抬眼瞧着明珠,一个多月没见,她脖子上的淤青已经瞧不见了,纤细的脖颈细腻如同白瓷,白玉般的皓腕上挂着一个素银镯子。如玉的人,也该戴些好收拾,宇文夔温声问:“这阵子过得如何?”

    明珠垂着眼,中规中矩道:“有严大人照拂,奴才过得很好,多谢主子关怀。”

    宇文夔嗯了声,看着严鹤臣道:“你去同内务府说说,给明珠挑个好模样的镯子来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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