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问题是因为我有所顾忌,我不想欺骗先生,也不想失去先生。”那只鬼驮着受伤的楚楦,在黑暗的道路上一步一步地行走。 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脚踏实体的滋味。 如果可以的话,宁愿一辈子背着一个人,走一条不归路,不回头,不放弃,不后悔。 “反正你说什么在我心里都是辩解,我说什么于你而言都无谓,我们还是这样,像一条不同方向的双头鱼,只能原地打转。”楚楦轻叹了一口气。 “先生的意思是,我们是一体的。”霍云深的关注点歪到了西伯利亚,他因楚楦的这句话而泛起甜蜜的笑容。 楚楦已不再试图弄清楚,他的脑壳里面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同时觉得,试图跟鬼掰扯清楚的自己,才是最傻乎的那个人。 走着走着,霍云深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的方向偏离了道路,走向一丛半人多高的草丛。 “是萤火虫。”楚楦忽然看到飞舞的萤火虫,眼睛露出缅怀和喜悦来,说:“我小时候最喜欢用玻璃瓶抓萤火虫。” 带回家玩上一夜,然后到了白天就把它们放走。 如果有一只死了,楚楦会郁闷上好久。后来为了避免死伤事件的出现,渐渐地他就不再抓萤火虫来玩。 “很漂亮。”霍云深背着自己心爱的先生,空出一只手来想去抓一只给楚楦。 “不要!”楚楦握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举动,说道:“别抓它们,它们很快会死的。” “好。”霍云深的手调转方向,反手握住楚楦的手指,正好是十指紧扣。 “我……”楚楦像只惊弓之鸟,敏感地挣扎……想结束这种手指和手指之间暧昧的纠缠。 “先生。”那鬼握得更紧,更用力,几只萤火虫在他脸庞边飞舞,灰白和浅绿荧光交织成一片……温暖的光辉:“我心悦先生。” 忘了挣扎的双手,停留在半空。 一只调皮的小灯笼,它站在楚楦的指甲上,打转,打转。 转了足足七八圈,楚楦凑上去轻轻一吹,将它吹离他们的手,然后叹息说:“回去吧,我怎么觉得天气更冷了呢。” “是吗?”霍云深担心他受凉,立刻回到路边。 两张神色相近的脸孔,回头望了一眼飞舞的萤火虫,各自心安。 虽然这条路不远,总有走完的一天,但它就在这里,记载着一些美好的回忆,无论何时都不会再忘记的了。 “霍云深。” “嗯?” “其实不是气温降了。”楚楦在他背上缩缩脖子说:“是你身上太冷。”气温表示不背这个锅。 “那我回去泡热水。”那只鬼立刻说。 “不,不用了。”什么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好不容易才让他忘了浴缸,自己嘴贱了一下又让他记了起来,楚楦满脸懊恼。 “嗯,好吧,先生在想什么我知道。” 楚楦脸辣辣地说:“你知道个屁。”满脑子浆糊的臭鬼。 “一点都不想走完这条路呢,但是已经到家了。”霍云深怔怔看着楚大门口的小灯泡,还有五六米路的距离,他慢下了脚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的心情,楚楦现在无法感同身受,也无法赞同那些过于偏执的情感。 极端的东西,总是令人害怕的不是吗。 推开大门,跨过门槛。 他抱了一下他的脖子,温暖的手指在下巴上碰到了一些些,喃喃地说:“就是这个动作,好像似曾相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