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住在西城那里,若有事,便叫人去寻我。”他说完之后,转身便要离开。 养真正要叫住,身后谢氏已经先叫道:“薛兄弟!” 薛典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谢氏,迟疑问道:“你……你是嫂子?” 谢氏眼中带泪,说道:“我方才竟也没有认出你来,怎么你来了京里,也不来乔家?” 先前乔白跟薛典是生死之间,带薛典回淮县的时候,曾跟谢氏照过面,只不过时光荏苒,彼此都大变了,方才照面竟都未曾认出。 听了谢氏的话,却让薛典想起方才在门上给小厮们拦阻一事,当下冷笑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乔家的门高,也不太好进了。” 谢氏擦了擦眼中的泪,说道:“你不用管别的,当初你哥哥在的时候,当你是亲兄弟一般,如今你哥哥虽然不在了,我却还在,你家里出了那样的大事,怎么竟然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我虽然没什么能耐,好歹也能帮上一把。” 薛典听了这话,又是感激,又是愧疚,他也是知道谢氏为人,最是和善没有坏心的,当下也含泪低头道:“我多谢嫂子了。” 谢氏又看看养真,问道:“可是……你又是怎么跟养真相见了的?” 养真便只说是自己在街头上闲逛,无意中遇见了薛典,只是见薛典不想人打扰,所以并没有把此事告诉谢氏。 谢氏百般感慨,又忙收敛心绪对薛典道:“一时情急竟忘了,只管站在这院子里说的什么,还是到屋里头。” 当下便请了薛典到了堂下,薛典犹豫片刻,便也跟着入内落座。 谢氏看着他,见他形容枯槁,心中难受。便问道:“弟妹既然已经入土为安,你也要为自己着想。你这次走了是去哪里?” 薛典道:“我在西城有个落脚的地方。” 谢氏正踌躇,外头有丫头来,道:“夫人,老太太那边传您呢。”谢氏闻言不敢怠慢,起身之时又嘱咐薛典多留些时候,才先去了。 目送谢氏出门,养真才道:“薛叔叔,我原本找你是有事的,你偏扔下一句话就要走,也不等我开口。” 薛典忙问何事。这会儿杏儿送了茶上来,养真亲自端了一杯放在他跟前。 养真才开口道:“我从庄子上回来,虽然身边有两个小厮,却也不算十分得力,如今薛叔叔又没有别的去处,所以我想托薛叔叔一件事。” 薛典正诧异,有齐嬷嬷走出来,把手中的一个布包放在桌上。 养真将布包推到薛典身前:“这里有五十两银子。” 薛典大惊,便站起身来,皱眉道:“这是做什么?” 养真道:“薛叔叔听我说完。”当下,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心中筹谋算计的事情跟薛典说了一遍。 薛典从头到尾听完了,脸色虽逐渐平静,却仍是诧异地问道:“你、你小小的年纪,为什么竟有这样的打算?” 养真微笑说道:“就如同薛叔叔方才所言,这乔家也不是当初的乔家了,毕竟我父亲也没了,这里除了太太,真正关心我的也没有几个,偏偏我也没有别的亲戚可以倚靠,所以我想……” 薛典对上她清澈的眸色,半晌叹道:“真不愧是老白的女儿,你的年纪这样小,行事却这样的周全老辣,连我都自愧不如了,我本来落魄潦草不值一提,你既然肯把我当作个倚仗,自是我的荣幸。” 养真道:“薛叔叔,我也是因为知道你其实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不然的话,爹当初怎么会跟您称兄道弟呢,我记得我小的时候还叫过您干爹呢。” 薛典眼眶泛红,听到最后一句却又失笑:“那是你小时候的玩笑话,做不得数。” 养真道:“爹当时也允了的,有什么做不得的。” “你现在毕竟……”薛典自然也知道张天师给她批的命,话到嘴边,却又停了下来,只道:“毕竟今非昔比。” 养真道:“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都还是养真。” 薛典叹了口气:“你是个好孩子,老白泉下有知必然也是欣慰极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