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能这么悠闲地愤世嫉俗、大言不惭?” 敬王无奈地苦笑,低沉道:“王兄,我不是不知道这些事,但是你也知道,顺王一直是我的左膀右臂,一母同胞,我的失败他比我更加愤怒,这么多年都无法释怀。更何况,他也是三十五六的人了,膝下荒凉,子息单薄,只有一个女儿前年还没了。你说,他无事可做,也无甚希望,又能怎么办呢?我是造成这些后果的罪魁祸首,别人可以讽刺他、无视他、偷偷告密他,但是我却不能放弃他。” 我是他的亲哥哥。 不是生在皇室的人,永远不会理解这样的一份兄弟之情有多么的珍贵。 皇帝有么?——他都没有。 如果当时是皇帝失败了,他成为了胜利者,宣成王会像顺王那样不离不弃、甚至感同身受,豁出性命来反抗么? 根本不会! 这也是敬王虽然沉寂多年,但是依旧握着手中的势力不放的原因,他需要这些保障,来保证他和他的弟弟能够占有一席之地,能够保证他的弟弟即使被告状无数次,依旧能够纵情高歌。 襄郡王闻言也心有戚戚,叹了口气道:“人站在不同的立场看问题的角度就会不同,我劝你一句,不如找个时间和皇上聊聊,服个软。皇上既然这次带你出来了,就是一种信号,佶儿在宫里这么多年,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缓冲。大家都是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敬王苦笑,没有答话。 世子陈佶和小四都乖乖的不支声,他们大约知道这两位在谈一些重要的事情,而这些事情不需要他们的意见。 陈佶算是大孩子了,他对于皇帝和自己父王的关系很纠结,也很迷惑。养在宫里的他对于皇帝其实有些天然的好感,大约是因为皇帝对上阳宫爱屋及乌,由一开始的表面功夫到现在的几分真心,陈佶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而对自己的父王他其实是有些陌生的,到了这两年,见面的次数多了,感情才好了起来。 长大了,懂事了,却夹在这中间,这对于陈佶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大的压力。 小四则是天真无忧的转着眼睛,乖巧的左顾右盼,偶尔还对陈佶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总算让陈佶心里一暖,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不错的。 襄郡王也就是点到而止,说这些其实都算是逾越了,至于怎么做,那要看敬王自己怎么想了。 襄郡王朝敬王笑了笑道:“今天没有风,还算不错,慢跑几圈吧,马儿恐怕都寂寞了。” 敬王笑着应了,他们这里有两个孩子,也不敢骑着马飞奔啊。 而在另一边,华裳正在给一匹棕色的小母马梳理毛发。 “马刷要轻一点,顺着下来,像这样。”皇帝一边刷着他自己那匹神骏高大的里飞沙,一边给华裳讲解。 华裳小心地学着,说起来,这一世,她还真的从未做过这样的“粗活”,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经历。 华裳笑着开口道:“这匹马好乖啊,会跑得快么?” 皇帝笑道:“你刚刚学习,只能骑这样温顺的母马,也不可以骑太快,等练好了,朕送你一匹西域进贡来的紫燕骝。” 华裳抿着嘴笑道:“紫燕跃武,赤兔越空。那样的好马配臣妾可惜了,宝马赠英雄,这次出征归来的将士们倒是配得上。” 皇帝不在意地一笑道:“过几天西征的几位主要将领将会前来,其实他们并不喜欢紫燕赤兔之流的名马,他们更看重有耐力的军马。” 华裳轻声笑道:“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些将领们每个都是千里马,皇上是明君,又是伯乐,恭喜圣上。” 皇帝哈哈一笑,很是愉悦,然后收敛了笑意,开口道:“可惜,也会有名马,祇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良才难得,朕又岂能面面俱到?朕只希望能够做到不会执策而临之,曰:‘天下无马!’”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