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把杯子一放,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去:“那我先回去了,替我和陶然说一声。” “哎,”骆闻舟下意识地嘱咐了一句,“刚喝完酒别开车。” 费渡没理他。 骆闻舟:“听见没有?” 费渡神色漠然地伸手去拉门把手,好像没听进去。 骆闻舟见两次动口不成,只好动手,回手抓住了费渡的胳膊,很有技巧地往后一拉一拽,用平时逮犯人的擒拿,把费渡的手别在了身后,将他从门上拽了下来。 费渡:“……” “说话都不听,”骆闻舟在费渡震惊的目光下,一手按着他的后颈,一手卡着他的胳膊,把他“押送”到了三步意外的躺椅上,“坐下等会,我给你叫个代驾。” 费渡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猛地从他手里挣扎出来,语速都快了几分:“骆队,你能从晚期智人的状态里稍微往文明人方面进化一点吗?” 骆闻舟没理会,本来搭在费渡后颈的手指略微运动了几寸,落在费渡的颈动脉上:“你不舒服吧,我就说我记得好像在哪看过,咖啡和酒不能混着喝。” 费渡:“……” 他被骆闻舟这发马后炮“震得”耳朵疼。 骆闻舟看着他:“我没想那么多过——对你不好也不行,好也不行,你比慈禧老佛爷还难伺候。” 费渡:“……失敬,不知道您其实姓李。” 骆闻舟屈指在他颈侧弹了一下,拎着手机出去叫代驾了。 这一番暗潮汹涌的口角,屋主人陶然是一无所知的,他被几杯红酒撂倒,一直躺到了夕阳浸透地面,才口干舌燥地爬起来。 客人们不出意外地已经走光了,临走时还把狼藉的屋子给他收拾利索了。 陶然在他的新居里洗了把脸,看见冰箱上贴了两张纸条,一张是骆闻舟留的,告诉他没吃完的菜都在冰箱里,起来自己热,另一张是费渡留的,比较长,陶然揉了半天眼,才看清他写了些什么。 费渡说他带着晨晨出去买本的时候,有种被人跟踪的感觉,不确定是不是针对晨晨,也可能是他神经过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请陶然晚上有时间,去一下同一单元的“1101号”拜访一下晨晨家长,提醒他们注意孩子的暑期安全,别忘了拎点东西去,顺便感谢大美女中午让他“蓬荜生辉”。 这些好事的东西,连人家门牌号都打听好了。 陶然不由得失笑。 接着,他笑容渐渐凝固,把费渡描述疑似追踪者的那几句话重新看了一遍,下意识地透过窗户往外望去——老小区里植被丰沛,茂密的松柏与灌木成群结队,从楼上看去,什么都没有。 安宁又静谧。 陶然走到小柜旁边,重新翻开老刑警的笔记。 扉页上有一张老旧的一寸照片,是笔记本前主人年轻时的旧照,寸头、国字脸,面对着镜头不苟言笑,照片旁边龙飞凤舞地写着他的名字——杨正锋。 “莲花山连环儿童绑架案”那几页,杨老用红笔圈了一下,陶然知道,这代表在师父心里,这案子没结。纸页间记载了老刑警当年非法跟踪、窃听吴广川的记录,时间跨度长达半个月,每天基本都是“无异常”。 中间还有几段小字:“经吴广川的同事证实,此人在莲花山招生期间,曾因重感冒住院两天,恰好就是受害人郭菲失踪的时间,相关情况已和医院方面确认过,吴广川的作案时间存疑。” 陶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缓缓梳理着自己纷乱的思绪——据说吴广川身高一米八以上,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对于小女孩来说,需要仰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青春前期的孩子已经开始发育,正是有性别意识、并且开始敏感的时候,一个陌生的成年男子,即使有老师的身份,恐怕也需要多次或者长时间的接触,才能取得女孩的信任。 住院的吴广川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