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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


队之后,处理的第一个大案,曾经轰动一时,解决得也干净漂亮,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卢国盛跑了。”

    “你可以想象,因为这个通缉犯一直在逃,327国道周围的老百姓们人心惶惶,一到天黑,那条路都没人敢走。为了抓他,全国通缉,赏金最后提到了十万——那可是十五年前,十万真不算什么小数目了,你知道那会冒着生命危险帮着穿针引线、钓毒贩子的线人,完事也就能拿个三五千,有时候经费还批得不及时。线人们听说这事都疯了,一度有人到卢国盛家的旧址附近蹲点,可是这个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就跟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着。”

    让公家额外拿出十万块钱悬赏,得负责人跑遍关系、磨破嘴皮,可对于魏展鸿、郑凯风之类的人,这又能算什么呢?掉地上都懒得弯腰捡。

    可惜,那时候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一年后卢国盛自己喝醉了酒,不甚落下一个指纹。”骆闻舟打破沉默,“陆局,这事当时是怎么个前因后果,能详细说说吗?”

    “指纹是下面负责处理酒吧斗殴案的法医检查出来的,当时专案组已经解散了,得知卢国盛竟然还在本地,大伙都兴奋了,我们立刻调取酒吧监控,马不停蹄地走访目击者和线人。老杨小孩生病,情况不太好,正好请年假不在岗,这个事是顾钊负责的。”陆有良说,“那家酒吧经营不正规,监控基本是摆设,我们在附近蹲点蹲了一个多礼拜,顺手抓了俩贩售‘摇头丸’的小团伙,卢国盛的影子都没看见,只好撤了——当时我们猜,卢国盛意外被卷进斗殴事件,惊动了警察,之后应该是害怕了,这个人可能已经逃离燕城了。”

    “那不一定,”骆闻舟说,“要跑他早跑了,327后一年多还在本地,肯定是燕城里有什么让他牵挂的东西,还敢去喝酒,说明他有固定收入来源和藏身地点,手头甚至可能比较宽裕——没去查查他曾经供职的运输公司吗?”

    “你这推测跟顾钊说得一模一样,他要是还在世,你们俩估计有……”陆有良嘴角笑纹一闪而过,然而说到这里,又沉郁了下去,“我们查过运输公司,但是卢国盛和老板娘偷情的事很隐蔽,如果不是他自己交代,就连跟他一起杀人的亲哥都不知道。”

    “那个威胁过他的司机呢?”

    “跑了,我估计是听说了327案,知道警察没抓住卢国盛,怕被报复。”陆有良说,“当时我们不知道这里头还有事,没有细查。”

    卢国盛的指纹好似惊起千层浪的那块石头,然而只是惊鸿一瞥,旋即失去了踪影,线索断了。

    “我们把能想的招都想到了、试过了,可就好比是大海捞针,你单知道水里有,就是找不着。拖了很久,手头又不是没别的事,送到市局的案子哪个不重要?实在没辙,只好撤了。只有顾钊私下里一直没放弃,那段时间,我看他明显是手头很紧,问也不说,别人还当他是谈恋爱了……现在想来,可能是私下里补贴给线人了。”

    骆闻舟没插嘴,知道他要说到关键地方。

    “我记得那天是我第一次上老丈人家门,跟老头喝了点酒,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快十点了。有点醉,我自己一个人抄近路去坐公交车,路上突然接到老杨电话,说是出事了。我当时都没明白具体出了什么事,就好像冥冥中有什么感觉似的,激灵一下,酒瞬间就醒了。”

    “我赶过去的时候,看见老杨正拎着一个人的领子,脖筋爆起老高,就跟要打人似的,旁边一帮兄弟死命拉着他——他手里拖着的那个人我们都认识,代号叫‘老煤渣’,是个职业线人,干这一行四五年了,在市局刑侦队里备过案的,配合过我们好多次行动,一起出生入死过,能算是半个自家兄弟。”

    骆闻舟想了想,斟酌着措辞说:“罗浮宫大火,我听说有人逃出去了,指认顾钊是这场大火罪魁祸首的目击证人——就是这个‘老煤渣’吗?”

    “是他。老煤渣被老杨一只手拎着,嚎得声俱泪下,说顾钊平时对他不错,他不能这么着,不能说。”陆有良轻声说,“我当时一听这话,再一看老杨的脸色,心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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