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雅致,装潢颇有几分民国时期的风貌,整体风格和这座现代化都市格格不入。一层二层大厅里只有少数客人,一身名牌,谈吐优雅。三层不对外迎客,高级vip私人独享,全是雅间。 白珊珊跟在江助理身后往前走,一路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如鸡。不多时,两人穿过走廊,停在了三层最里侧的一个雅间门口。 江助理抬手敲了敲门,“哐哐”,随后恭恭敬敬地道:“先生,心理师来了。” 白珊珊抬起眼皮,只见包间门紧闭……这是不是也太紧闭了?连一丝光都透不出来,里面的人会不会把自己给憋死啊……她远目,深沉充满同情而咸吃萝卜淡操心地想着。 就在这时,包间门里传出了一个有些模糊的声音,清冷低沉,带着一丝不易教人察觉的疲惫和沙哑:“嗯。” 白珊珊被这单音节弄得一怔。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几分似曾相识。 错觉吧。她甩甩头,觉得自己大概是冰可乐喝多了不太清醒。 然后江助理就伸手很好心地替白珊珊开了门,并冲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说:“白小姐,请进。” “……”坦白说,白珊珊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人的眼神里看出了“壮士你放心走吧”的迷之悲壮感。 她无语地望了望天花板,推开门进去了。 啪嗒一声,包间门在身后关上。和走廊里的明亮形成了鲜明反差,包间里光线昏暗,没有开大灯,只有雕花墙面的壁灯投落下几丝光。 兽耳香炉里燃着龙涎香,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烟草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珊珊觉得屋子里的气压好像都比外面低许多。她被这浓浓的“鬼屋style”给震了震,默,随之挪着走动几步,伸出双手,在一面墙上东摸摸,西摸摸,踮起脚来摸摸,试图寻找大灯开关。 就在她踮起脚跳来跳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打破死寂。 “噌”一声。轻而脆,像金属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白珊珊被吓得差点儿没坐地上去,条件反射转过头,这才看见数米远外有一张真皮沙发。位于门后,是视线的死角,刚进来的时候一眼没注意到。 沙发上坐了一个人。 男人的身形轮廓很高大,也很挺拔,一片暗色的光影中,她能看见他纯黑色的西装笔挺而精细,不染纤尘,两条惹眼的大长腿随意地交叠着,坐姿慵懒,干净优雅,活脱脱从欧洲中世纪壁画上走下来的贵族。 白珊珊愣了下,视线下移,对方搭在膝盖上的右手映入视野。五指修长,骨节分明,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烟。冷白的肤色,暗红的火星,形成一种强烈到令她心脏漏掉一拍的色彩差。 男人似乎正闭目养神,五官面貌全都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短短几秒,白珊珊已经知道他是谁。 对面不作声,她也不说话。 雅间内就这么陷入了一片死寂。 好在成年人的世界虚与委蛇,“故人相见”四字也足以轻描淡写带过。数秒钟后,白珊珊定神,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干笑了下,平稳道:“您好,先生,我是您预约的心理师白珊珊。未请教尊姓大名?” 沙发上的人安静几秒钟,开口时语气冷漠迫人,拒人千里,多年竟不改分毫:“商迟。” 第2章 经年当年 男人的嗓音辨识度很高,低沉沉冷清清,教人听不出喜怒,也无从分辨任何情绪。 熟悉的冷调子,熟悉的好听声线,和白珊珊记忆中的几乎没什么区别。 生活嘛,果然是处处都充满了惊吓和猿粪。 只须臾光景,无数画面与念头走马灯一般在白珊珊脑海里闪现过去。她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往下接话,足足过了五秒种,脑子里那些纷乱的思绪才终于捋顺,化成了四个金光闪闪的动态加粗字体:流年不利。 看着不远处那个面容不清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