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这里了?”魏枕月迈进昭煜宫的大门,回头笑问她。 俞眉远目光扫过昭煜宫的前庭,依稀间又瞧见霍铮练剑的身影,衣袂飞舞,笑容灿烂。 “娘娘,阿远从前来过这里?”她甜笑问道。 魏枕月不答,只领着她继续往里头走。 殿后的白兰已谢,树下挂着幔帐的软榻已落满枯叶,亭间棋盘满是尘坛,花凋叶散,满园萧瑟,看得俞眉远脸上的笑几乎坚持不住。 回忆铺天盖地涌来,顷刻间占满心肺,叫她连呼吸都觉得疼。 “哥哥说你病了一场,失了忆,我起先还不相信。”魏枕月缓缓行过花园,一步踏入昭煜宫的大殿。 重生一说匪夷所思,魏眠曦只告诉魏枕月她失了忆。 “这是先皇二皇子,晋王霍铮与晋王妃的寝殿。”魏枕月往里走去。 殿中一切仍与俞眉远走的那日一般无二,只是到处都落了层灰。饶是如此,魏枕月仍是痴迷地望过这殿上所有一切。 “晋王殿下?我认识吗?”俞眉远握紧了拳,又松开。从前与霍铮相处的日子历历在目,鲜活像发生在昨天,他拥来时的温暖,唇间温热的气息,还有无时无刻不在的温柔体贴,通通都藏在这寝殿中。 魏枕月已进到内殿,殿里尘埃很多,她捂了唇并不回答俞眉远,只自顾自说着。 “晋王妃重病,晋王为替妻子寻药去了鸣沙关的地底陵墓。” “然后呢?”俞眉远站在铜镜前,伸指拂过铜镜上的灰尘,擦出几道痕迹。 “太子谋逆,晋王与太子同党,哥哥去了鸣沙关地底陵墓抓他。墓中有一处黑水冥沙,下接炼狱,活人进入便是死路一条。哥哥抢了晋王妃的药,以药威胁,逼晋王进了黑水冥沙。晋王爱妻心切,竟不顾一切跳进冥沙中,被拖入无底深渊。”魏枕月转身望向俞眉远。 俞眉远背着对她站在铜镜前,五指指尖从镜上狠狠刮过。 这话像利刃,猝不及防刺进她心脏,搅得五内血流不止,她转身却还要笑脸以对。这世上至苦,大概便是有泪流不得,所有的痛都和血咽下,不叫人看出半分。 霍铮那个傻子,他怎会傻到那般田地……怎会那么傻…… “晋王殿下倒是痴情。”这话若无其事,却是她毕生说过的最艰难的话。 痛入心扉,无法流泪。 她要笑着面对仇人。 “魏枕月!你把她带到这里做什么?”暴喝声自寝殿门口骤然响起,惊雷一般。 魏眠曦人未至,声已到。 魏枕月的故事结束,往外走去。 俞眉远并未立时跟出,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用尽全力平息着急涌而来的悲怆,趁着魏枕月走到外间与魏眠曦说话的空隙,她以最快的速度打开暗格的机关。 幸好,暗格中的东西都在。 她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界动静,一边伸手将暗格里的几样东西迅速取出。 云谷令与那两张面具并几瓶易容所用的药,霍铮教过她用法。 她正愁要如何来取这几件东西,本想借魏初九之手传信与俞章敏,叫他找福林,奈何魏初九始终是魏眠曦的人,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敢把这点底透露给她。如今机会自动送上门来,她岂有不用之理。 前后不过闪神的功夫,她东西已到手,并贴身放好后才朝外走去。 那两兄妹正在外头争执。 …… “我只是不相信一个人好端端地会平白无故失忆,想试试她罢了,哥哥何必如此紧张?若她真的失忆,自然不会对你杀了霍铮的事有反应。可若她是假的,哥哥,你不怕她转身就杀了你么?”魏枕月对魏眠曦的愤怒不以为意。 “你从哪里得知我杀了霍铮?”魏眠曦眸中温柔尽失,杀气毕露。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