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是石门镇上数一数二的富户,她王香芹当初要是真的嫁了孙家,还能盖猪舍养猪崽?这分明就是孙家故意借这个机会想要我滚蛋!!” “我咋办啊?爹啊,娘啊,我不想被休啊,真要是被休了,我还咋有脸活下去呢?” 王香椿双手捂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她是真的怕死了,一般妇人被夫家休了后,都是鲜少有活路的。这年头,可没人关心弃妇就休弃的具体缘由,只会觉得是被休妇人的不对。就不提孙家地位远远高于王家,只说孙家数代单传,王香椿出嫁两年多了都没生下过一儿半女,甚至还有前头姐妹易嫁的事情…… 真要是被休弃了,王香椿大概就只剩下一头撞死在孙家正堂的法子了。 听完了王香椿的哭诉,王家其他人皆相顾无言。她爹低着头只顾抽旱烟,她娘则搂着王香椿簌簌的落泪,她哥也跟着傻眼了,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她嫂子更是一个劲儿的跳脚骂娘。至于王家俩孙子,大孙子被吓得不轻,躲在一旁捂着嘴哭,小孙子则因为许久没人理会,扯着嗓门嗷嗷哭叫。 整个王家都充满了压抑至极的气氛。 王香椿是快晌午跑回家的,她也没啥掩饰,就这么边抹泪边往家里冲。这一幕落在村口那些闲来无事只会叨逼的闲人眼里,顿觉有热闹可看,立马就跟在她后面去了王家。她哭诉经过的时候,也没刻意压低嗓子,自然就叫躲在外头 瞧热闹的人听了个正着。 不过短短半日工夫,整个秀水村都知道王香椿要被孙家休了,甚至有些人直接说,王香椿已经被休了,孙家把她扫地出门了。 还有人跑去猪舍那头找王香芹,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可惜,那人来的不凑巧,正好碰上了过来说事的宁氏,宁氏将来人好一通狂喷后,重新恢复了猪舍的宁静。 除了这些好事之人,还有些人是真的同情王家。就有人给王大嫂出了主意,让她去烧香拜佛去去霉运,还有人提醒她,可以去算个命,看看这个坎儿要咋样才能过去。 烧香拜佛实在是太麻烦了,主要是他们这一带也没个出名的庙宇,最近的也要走上一整天的路。王大嫂在思量过后,决定听从后一个建议,给自己算个命。又跟人打听了一阵儿后,她第二天一早就揣上几个铜板,往南山集去了。 南山集只有一个算命先生,那就是被宁氏极度推崇又被温氏极度唾弃的刘神仙。 刘神仙今个儿开张不利。 刚送走了一个倒霉蛋,他本人还被相邻摊子的摊主教训了:“我说你脑子咋就不会转弯儿呢?说话稍微好听点儿,就算她不给你钱,起码不会骂你啊!听听你说的,人家给儿子算姻缘呢,就算再不好,你就不能捡点儿好听的说?非要直筒筒的往人家心窝子里插刀,搁我我也骂你!” 王大嫂过去时,就听见旁边的人正在数落那个长得仙风道骨的算命先生。她还好奇的问了旁边围观的人:“这咋回事儿啊?前头有人合八字?” “一个当娘的拿了几个八字过来合,问哪个更适合她儿子。结果刘神仙哟,他拿过来算了算,指着头一个说,这个不好。那当娘的就问另一个呢,刘神仙说,那个更不好。” 看热闹的人帮着解释了一下前情提要,可惜他说的太平淡了,实际上刘神仙的口气更欠揍,气得那个当娘的破口大骂,不过好歹没砸摊子。 听人这么说,王大嫂略有些打退堂鼓了,她是盘算着自家已经那么倒霉了,这要是再被算命先生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那往后的日子还咋过呢?可想着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好像又有些不甘心,万一回头转运了呢?老话都说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们老王家总不能一直一直倒霉下去吧? 王大嫂还在犹豫,那头刘神仙已经极不耐烦了,偏偏隔壁的摊主还在那儿逼逼着:“你下回说的好听点儿,不然回头摊子又被砸了,还要连累到咱们……” 彼时,王大嫂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她决定算一算,横竖都已经那么倒霉了,还能更惨不成? 眼看有生意上门了,隔壁的终于闭了嘴,刘神仙问了她生辰八字,掐指一算:“你这命格……” 听刘神仙开了口,王大嫂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紧张到手心冒汗。 “……是少奶奶命,命里该享福,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跟前有丫鬟,出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