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妈和许大嫂对她都很不客气,总说村里来的姑娘就该吃惯了苦,干得了活,她在这家里干的比在村子里一个礼拜的还多,若不是还有许海洋那边的盼头,她肯定即刻就走。 过了两三年,她终于忍不太住,特地千里迢迢地跑到大学去找许海洋诉苦,却撞到他正在和女同学谈情说爱,何玉兰登时大火,和他大吵一架,两人就差没在学校里直接干架了,许海洋一时激愤,脱口而出,说自己若不是因为何玉兰有钱,怎么会看中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话一出,何玉兰全乱了,可她已经回不去了! 就算她肯回去,她的家人还会肯接纳她吗?不会的,不可能的,她只能继续和许海洋这么纠缠下去,哪怕不能来领证,她也直接威胁,说如果许海洋不和她在一块,她就到他们学校来闹!到以后的工作单位去闹,她光脚不怕穿鞋,他们俩一个破鞋、一个搞破鞋,半斤八两,看谁过得下去!于是两人便这么“缠绵”的纠缠了下去,在后头还生下了个儿子。 可这时代是会开放的,何玉兰哪知道,在后来,随着许海洋青云直上,她的威胁便渐渐地不得用了,对方猖狂地告诉她,尽管去告,何玉兰便这么被赶出了家门,一个年近四十,没有手艺、没有工作经验,甚至连落脚处都没有的女人生活是很艰难的,所幸的是,她在招工市场找到了份保姆的工作,包食宿的,便这么住进了别人家中干起了保姆活,彼时任谁看她,都觉得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哪有人知道,她在年轻的时候,甚至还被人说过像资本家的小姐呢? 后来,她换了好几回工作——毕竟她骨子里终究是吃不得苦的,多少有些忍不住偷懒,遇到好心的主顾倒还好,若是遇到挑剔的,总会被找着问题,最后不是自己主动辞职,就是被开除。 何玉兰没忍住,偷偷地回过家乡一次,她装作是来寻亲的人,偷偷地打听了家中和裴家的状况,那时裴闹春算是当地的一个小名人,毕竟镇上不大,生活节奏又慢,大家平日里得闲了就各种唠嗑。 “何家?哦,你说的是杏子村那户是吧?他们还在杏子村呢,过得还行,没什么大的消息,就挺可惜,都说老子英雄儿子好汉,原来那何村长,也不知道怎么地,养出了个和人跑了的女儿,他后来没脸就退下了,现在杏子村的村长是个姓李的!” “你说那个裴局长啊!他做事可是这个!”那人竖起了大拇指,“只是吧,这命不好,听说老婆跑了,这么些年不少人给他介绍对象,他也没再娶,就守着儿子过日子,他儿子也出息,考了个挺好的大学呢!那时还摆了谢师宴,就在大酒楼那!” 何玉兰听完恍恍惚惚地走了,她特地在裴闹春工作的那局子外头站了站,那有个宣传栏,上头贴着局长的照片,和何玉兰记忆中的相差不大,只是那人看起来更刚硬了,木着脸,很有威严,儿子去的大学没打听到,她也没脸上门去认儿子,而何家那头,她走时精神还健朗的何爷爷,在她离开后不到两年,便因病离世,至于自家爸妈,远看着一切还好。 看到这些,何玉兰的心里说不上滋味,她隐隐觉得,裴闹春没再续娶,就是为了她,毕竟她一直心里都清楚,丈夫别的不说,在操行上从来没有问题,决计干不出像许海洋那样墙里墙外两开花的事情,再想起她后头和许海洋生的那个儿子,对方甚至认了别的女人做妈,平日里就算见到,连叫都不肯叫她一声。 若是当年她没走,现下的她过的该是怎么样的日子呢?何玉兰能看见,餐馆门口的玻璃,映出的自己苍老的脸,她摇了摇头,继续回去看起了保姆的活,她这一辈子,就整一个傻子! 何玉兰坐在那思绪万千,又哭又笑的,门帘却被一下掀开,进来的是脸色很不好看的何大嫂,她向来看不起这个成了婚又在外头瞎搞,不把家里人当一回事的小姑子。 “大嫂,怎么了?”何玉兰抹了把眼泪,看着暌违已久的大嫂,当年她最恨的就是这个女人,现在看来,反倒觉得该歇歇她。 “你还说怎么了?”何大嫂一肚子气,“玉兰,我告诉你,你家那口子,这两天就要回来了,你给我把你那些小心思收到肚子里头,你也要为我们想想,为你们家晓冬想想!别做丢人事!”她做好了心理准备,要被这不要脸的小姑骂了,反正这也不是头一回。 “好,大嫂,我知道了。”何玉兰头低低,很是听话,她心里迅速地转着,丈夫要回来了,可这是哪一回呢?“大嫂,现在是哪一年?” 何大嫂先是一惊,毕竟她可从没见过这么低眉顺目的小姑,然后脸色立刻变得难看:“现在是哪一年?你自己还不知道?你是不是又去哪里听的知青可以回乡的话?我告诉你,别想了,我们都没听过这事情!你就乖乖地好好过日子!” 何玉兰大概猜到了这是哪一回,心里一沉,这时间点有些晚了,不过还来得及,起码她还没和丈夫提出离婚,她是知道那男人的,死心眼、不会说话,可对这个家还很老实,只要她不去提,他们就能像一切都还没有发生那样继续地好好过日子!至于许海洋那混蛋,呵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