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 江鸽子赶紧摆手:“哎!哎呦!啥时代了,还杆子爷!我说老黄,我就喊您一声大爷,您也当得! 你看你这阵势?我算那路的爷,我才多大,您老多大?我这根杆子还是您带人立的,谁能来?我都没想到是您来……” 黄伯伯惭愧,拱手说:“惭愧,这是根本想不到的事情……杆子爷……” 江鸽子立马截住了插话:“哎!哎呀……说好了,以后都别叫这个,什么杆子扫帚的?啥时代了?如今法律都不承认了!我一个卖牛肉干混日子的小商贩,您老是民艺家,您要是愿意,您叫我鸽子,小江,小兔崽都是可以的。” 黄伯伯被堵的一愣一愣的,却只能无奈的伸手捶胸口。 他是民间规矩,这位可是人鬼神三道都认同的规矩。 哎呦,一辈子的老脸呦! 他这个年纪,马上都要八十多岁了,街坊叫爷爷都不亏,可为什么他是伯伯? 这是郡里的土话来的。 伯伯,也有爸爸的意思,是被人尊重的男性长辈的意思。 老街里的规矩,行的端,立的正,懂得多,有德行的老人长辈,便是老街坊男丁的榜样。 大家尊重他,皆称为伯伯。 看这样的老爷子都气的捶胸口了,那屋里就开始有人哭了。 这是发自内心的心疼他们伯伯呢。 当然,杆子爷执堂里,他们哭也不敢高声哭,就低着脑袋哽咽。 这一哭,倒是哭的江鸽子有理也觉着心里讪讪的。 想起自己辛辛苦苦四年多,杀鸡杀到吐,而一切的恶果,皆因为这几个小兔崽子,他的心就稀碎那般疼。 谁又来同情他呢,没人理解的悲哀才是最悲哀的。 他哀着呢,哭都哭不出来那样的哀! 黄伯伯低头等了一会,最后见江鸽子不说话,老太太,老婆娘们哭这样惨也得不到同情。 没法子,他到底是站了起来一本正经的按照规矩来了。 他走到堂屋正中,很认真的与江鸽子行礼。 江鸽子没看他,却对生身后一伸手。 一把小茶壶立刻递到了他的手里。 恩!不错!有眼色! 江鸽子十分满意,回头点点,赞许了一下。 连赐顿时美的要飘…… 对着壶嘴喝了两口水之后,江鸽子这才站起来,双手扶过去说:“这是干啥呢?您老可别这样,咱有事说事,咱坐下来先把前因后果整清楚,咱再详说,您老说是吧?” 黄伯伯挺窝囊憋屈的点点头。 江鸽子想着,一会问清楚了,他就给衙门警署通个消息,倒霉孩子不关个一天两天的,他这心里真是平衡不了的。 黄伯伯坐好,这才絮絮叨叨,用他那特有的语调,将这些天三个野孩子身上发生的事情,怎么发现的,怎么生气的,怎么质问的,怎么怀着不安的心,立刻抓了来赔礼道歉的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他一脸抱歉的说:“虽时代不一样了,可规矩就是规矩,如今我们是把这三个混账都给您带来了,您该打打,该骂骂,我们绝无二话,就只求您一件事……” 说到这里,黄伯伯抬脸看看表情平静的江鸽子。 哎……到底是生来的杆子爷,瞧人家这城府,当真是端的住的。 再看身后这三位,也是一样的十八岁。 想到这里,他站起来又施礼说:“杆子爷,求您老高抬贵手,我们愿意包三年全街的尾戏份子,您老宽宏大量,就放过他们几个不懂事的吧!” 尾戏就是年尾给籍道开国帝唱的那场年戏,这个是杆子爷每年都要贴钱的。 闯祸的邓,何,林三家都真心不是有钱的户口,就是一般的小中产阶级,能做到连贴三年尾戏,已经是很重的礼了。 江鸽子心里啧了一声,正要开口说这事儿是违法的,我不计较你们了,你们去自首吧。 却不想,他身后慢慢悠悠传来一句话: “那啥,我的那个行李,你们啥时候给我送回来啊!” 这人是谁啊? 屋子里的人一起抬头看连赐。 再看看江鸽子。 江鸽子微微挑眉,连赐便特别委屈的样儿,快步走到那几个野孩子面前。 他弯腰拉住邓长农,指着自己的脸说:“不认识我?” 邓长农艰难的睁开自己碰肿的的眯缝眼。很是认真的看了半天儿。 确实不认识。 他摇摇头。 快小十天了,连赐的身体又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M.LZ1915.cOM